“姐姐,这可使得?”
“我们已是得罪了那个贾雨村,如今反要结亲,”
“这是否可行?”薛姨妈其实对那个贾雨村心有余悸。
当时薛蟠在金陵刚被关起来的时候,自己曾随王家人见过一次。
那个人看上去并不是好相与之人。
有点莫测高深。
其实薛蟠的妻子,自己将来的儿媳妇薛姨妈也曾经有过想头。
她希望将来的儿媳妇本人厉害,貌美,但是娘家无需太厉害。
娘家厉害了,自己孤儿寡母反而容易被儿媳妇娘家拿捏。
王夫人一看薛姨妈的脸色,心里一塞,
这个妹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看样子还想找个商户人家的儿媳妇。
那不是无形之中拉低了薛宝钗的身份。
看那个林家丫头一步步都攀附上公主了。
身份,身份,这个妹妹什么时候能够了解贵族身份的重要。
如果儿媳妇身份高贵,哪怕自己伏低做小,你天然站在婆婆的辈分上,翻下老天,她也不能怎么样婆婆。
婆婆生下了儿子,匹配了她,就天然高她一等。
想到这儿,王夫人接着说,“这有何不可?”
“不是说得罪此人了吗?”
“那就修好哇!”
“这事让哥哥去做,薛蟠,薛家独生子,进门就当家,偌大的富贵,都是她的。”
“而且那个女孩子从小被拐卖了,哪里经过见过多少好东西,能进富贵窝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且能得相公喜爱,这不正是两全其美吗?”
王夫人本来没有这个想头,跟薛姨妈聊天,出现这个想法,她突觉很是可行。
这样也可以把贾雨村拉到王家阵营。
金陵好地方呀,如果娘娘有了如此助力,在宫中定然如鱼得水。
薛姨妈不置可否,她不敢贸然答应,敷衍了一下王夫人离开了荣禧堂。
回到梨香院,薛蟠上次纳的妾室新菱,正坐在屋内做着针线。
这个孩子袅袅娜娜,娇娇柔柔,虽说听话,也确实管不住薛蟠。
多好的孩子,稀罕几天,就撂开手了。
薛姨妈坐在榻上沉思,就在此时薛宝钗回来了。
薛宝钗见母亲低头不语,似有无限思绪,她把手放到薛姨妈的手里,
“母亲,您有何心事吗?”
薛姨妈示意新菱离开,
这才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很是安慰的说,
“我的儿,是我跟你哥哥拖累你了,要不然你上次待选,定然早就中选了。”
“也不会落到在朝阳公主选伴读还被刷下来的地步。”
薛宝钗微微一笑,“母亲,你怎么还为此事烦忧。”
“这事都过去多久了。”
“上次回来我就跟您说过了,那个朝阳公主反复无常,府中并非善地。”
“我去了也许保不住性命呢。”
薛宝钗想起了在朝阳公主府的三关,时时刻刻怕到魂飞魄散,几次差点送了命。
“不是我想提起此事,是今天你姨母又提起此事了。”
“说是林黛玉仗着朝阳公主的势驳了娘娘的面子。”
薛姨妈把今日见王夫人的细节一五一十的跟女儿说了。
薛宝钗听罢,把手抽回来,取出帕子,抹掉嘴角的表情,
“母亲,若我说,此事我们不宜插手。”
“就是给舅舅写信,母亲也当写明是姨妈之意。”
“这些大人角力,我们薛家最是弱小,”
“既然弱小我们当有弱小的觉悟,我们不能有太多的自主想法。”
“没有想法,才能更为可信。”
“母亲,我们只能不偏不倚,才能成为别人的可信之人。”
说到这儿,薛宝钗停顿了一刻,她望向屋檐的瓦当和滴水,
“谁让我们没有撑伞的人呢,没有撑伞的人,母亲,我们就不要想着去握住伞柄。”
“这样,谁也知道我们没有威胁,又是一块肥肉,这样才不会有人想着一口把我们吃掉。”
“留着慢慢吃不好吗?“
说到这儿,薛宝钗攥了攥手里的帕子。
谁不想有遮风挡雨的人呢?
“我的儿,你有如此大能耐,是薛家委屈你了。”
“你哥哥但凡有你半分能耐,何苦需要我们母女这般担个攀附之名。”
说到这儿,薛姨妈伸手把女儿抱在怀里。
薛宝钗不得不挣扎出来,安慰母亲,
“娘,有的攀附总比没有的攀附要好。”
“我们如今攀附也比充硬骨头,自谋出路的好。”
“如今人人知道我哥哥呆,不成大器,我们母女艰难,这样反而不打眼。”
“如果哥哥本来无能,反而觉得自己大才,四处惹祸,得罪大人物,那您才真正害怕呢。”
“一个不慎,就是倾家之祸。”
薛姨妈如今也是破涕为笑,
“你这孩子,多少烦心事让你三言两语变成好事。”
“那我一会儿就给你舅舅写信,让他看能否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