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事无巨细,某年某月某日,谁纳了妾室花了多少钱。
买了石头花了多少钱,
就连给谁多少赏银都一清二楚。
贾赦有理由相信,自己晚上跟哪个妾室一起,一晚上几次林如海都清清楚楚。
看了这几项,他就看不下去了,也不想把册子给贾政。
太他娘老子的丢人,他林如海的娘老子都是人渣。
贾赦恨不得破口大骂。
恼羞成怒,被窝里骂大街说的就是我。
贾赦恨恨的咬舌头,为了感觉疼痛。
太丢人,他紧紧的握着册子不撒手。
贾母瞪着眼看着他,贾赦不得不忍痛割爱,把册子递给贾政。
丢人吧!反正不是我一个。
贾赦往椅子上一靠,爱谁谁了。
贾政接过册子,掀开一看,睚眦俱裂,一看一瞪眼,
这是替贾家算好了账目,真真好算计呀!
账册后面列出了庄子的出产,铺子的盈利。
必要的支出包括吃穿用度,还都单独罗列。
真好,还真可心得体,条理清晰,没有把吃穿用度设为非必要支出。
如果按这个算来,应该月月有盈余才对。
林如海还真是用心良苦,连管事弄了多少回扣都一清二楚。
太可怕了,他林如海如何做到?
贾政本来义愤填膺,要不是贾母训诫,自己还要在林家理论一番。
如今看了林如海的账册,他发现自己胆怯了,萎靡了。
好像有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看着贾家,怎么会这样?
他林如海是妖怪吗?
他把账册传下去,这个东西一看一个脸发烫,一看一个无地自容,一看一个胆战心惊。
只有邢夫人,一惊一乍,因为她只有月例银子,一向穷的明目张胆。
“哟!这个四季衣裳原来这么大油水。”
“还有这厨房采买,天哪,宝二爷一只仙鹤这么些钱呢!”
“我当十年的夫人赶不上一只仙鹤,多少丫头绑起来也不值这些钱。”
“真是人贱无敌呀!”
一听提到自己的儿子,一旁的王夫人忍不住反驳。
“大嫂,你与其看宝玉的,不如看看大哥的,不遑多让。”
“还主要花在女人身上。”
王夫人不能允许一直把矛盾对准自己的儿女。
更不允许活的还不如一滩泥的邢夫人说三道四。
她幸灾乐祸的看着邢夫人被自己怼的,脸色大变,无言以对。
说别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长着脸。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还不够你操心的,还有闲心管别人。
王夫人顶顶看不上邢夫人,堂堂一个夫人,活的还不如一个丫头。
册子传到王熙凤跟贾琏这,这两位实际经手管家人,更是受不了。
谁家管家人不私下留点,说真的,这都不叫贪,这就是个过手辛苦费。
如果不留点谁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管事主母。
有意思的是,林家姑父把这个也列了一个清楚。
这是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放过。
反正也都赤裸裸没有脸皮了。
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等着互相发落得了。
按着册子来,在座的只有邢夫人是唯一清白之人。
没有经见过钱财自然清白。
就连贾母的东西,也有高报的。
谁也别说谁。
王熙凤还在捏着册子冷笑,就听到上面贾母的声音传来。
“都看完了吧?”
“看完了就不要拿着不放了,自己记住自己的。”
“谁的事谁心里有数。”
“把册子交上来吧!”说完,贾母拐杖敲击了几下地面。
她伸手接过王熙凤递过来的册子。
“都说说吧!怎么办?”
底下众人一看我,我看你,都充哑巴,无人说话。
贾母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都是我的好儿孙呐,聪明的紧呐!
贾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既然没有人说,那我就说了,里面所有超出正常范围的用度一律停止。”
“花了公中的一律补齐亏空。”
“我不管你们买了什么,钱务必收上来。”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贾赦跳起来喊道,
“母亲,不要呀,”
他必须头一个反对,
“娘,买了人的,再卖就丢了大人了。”
“人是会说话的,出去说三道四,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说到这,贾赦“啪啪”朝着自己的脸轻轻的拍了两下。
意思到了就行。
“再者钱,我也补不上,您干脆勒死我得了。”
“天天清汤寡水的过,还不如死了。”
“我活着什么劲呐!挺大个老爷们,花钱抠抠唆唆,还不如让我变成女儿身拉倒。”
贾赦直接当着儿子媳妇的面耍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贾赦带头一耍,剩下的没有见过贾赦这副模样的,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