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死了人贩子,其实死的是冯渊。”
“那么不正说明,人贩子是冯渊吗?”
薛宝钗的话如同惊雷炸响。
“你的意思是说书先生?”薛姨妈疑惑的问道,简直匪夷所思。
薛宝钗无奈的看看母亲,这是什么脑袋。
一个说书先生能有这般能耐吗?
“娘!说书先生可不知道,那个人叫冯渊。”
王夫人若有所思的问,“宝丫头,你的意思是劫持薛蟠的人,是金陵冯渊案的知情人?”
“还是姨母敏锐!”薛宝钗手里捏着手帕的手,用力的捻了一下衣角。
里面的那支膏药,不知还能不能送出去?
她继续说道,“姨母,此人不但知金陵事情,还得在京城听过清风茶楼的段子。”
“那这个范围就很窄了。”
是的!就剩下贾家跟林家,王家了,
贾家,王家不可能,那答案呼之欲出,只有林家了。
但是,以什么理由去林家要人呢?
贾珍觉得自己,还没有缓过那股冷劲儿,脑袋还处于混沌状态,
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不解地追问,
“二婶娘,你们打什么哑谜?到底是谁家?”
“我也得找他们报仇,我这一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大亏。”
王夫人看着跃跃欲试的贾珍,“珍哥儿,如果是林家你还想不想报仇?”
贾珍正准备豪言壮语,一口唾沫猛的咽下去,
“婶娘,你有什么证据?”
“这事,咱可不能胡乱安置。”
“林家,林如海那就是一个死硬的读书人,他怎么也学了这强盗作风了?”
王夫人轻轻一笑,那笑容深不见底,“蔫萝卜难擦,越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人,胆子越大。”
“有时候他们把天捅下来,都不是没有可能。”
“证据,就是那张纸条。”
贾珍摇了摇头,“二婶娘,如果你认为证据就是那张纸条,我觉得不可能,”
“哪有人作案故意留下证据的。”
“故意写上谁干的?”
“这不是有毛病吗?”
“这没准就是哪些人故意生事,或者挑拨贾家跟林家关系的人。”
王夫人皱了皱眉,她此时自然不能,把怀疑林家跟南安王府勾结之事说出来。
于是她淡淡的回应,
“既然是强盗,强盗的逻辑我们常人哪里能想的明白?”
“你不敢去就罢了。”
想到这儿,她转头对薛姨妈说道,
“我们也去顺天府告状,就说你的儿子被劫了。”
薛姨妈立刻惊慌失措,“姐姐,使不得,薛蟠他让那个该死的贾雨村,判成病亡了。”
“如今又说人活过来了,又弄丢了,这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姐姐,既然咱们怀疑是林家,我就找林家谈谈。”
“他们既然使出了劫人的招数,我们再报案,不是逼着他们撕票吗?
这话说出来,薛姨妈都有点颤抖,接着诉苦说道,
“我反正已经孤儿寡母了,现在如果儿子再有个三长较短,我还怎么活?”
王夫人皱着眉头对自己的妹妹说,“你去了怎么说?”
“找谁说?”
“找贾敏吗?那是一个任事不知的,你找林如海吗?”
王夫人话音刚落,薛姨妈急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可等不起了,我的儿子不定怎么受罪呢!”
薛姨妈满心满眼的苦楚。
王夫人哏了一声,这个妹妹,最是敢闯祸,闯了还兜不住。
还总是觉得一家子都对不住她,她不认为自己如果嫁到这国公府,可能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这时只听薛宝钗清清静静的说,“娘!报案吧!”
“让管事报案去。”
“金陵的案子本来也重新掀起来了。”
“今儿衙役来不就是为这事吗?”
“现在我们去林家也是自取其辱,你相信姨母吧!”
宝钗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而且,这事掀出来,那个贾雨村也得受牵连。”
“别忘了,贾雨村可是林家永安的启蒙老师。”
“这事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薛姨妈眼中冒火,瞪着薛宝钗,“那些人要是害了你哥的命,该怎么办?”
薛宝钗依然淡淡的说,“娘!留下纸条的人,也许就是想把事掀起来。”
“而如果掀起来,就不会害了哥哥的性命。”
“毕竟一个活人才能做证据。”
“死人哪能做证据呢?”
“报案了,才能活下去。”
“如果,我们贸然去林家,也许就坏了姨母等人的大事,打草惊蛇了呢!”
说到这儿,薛宝钗无视众人钦佩的眼神,继续劝说薛姨妈,
“娘,哥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正好吃些亏也是好的。”
“吃一堑长一智,也许就出息了呢?”
薛姨妈一双眼睛直直的,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也没有语言能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