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一网打尽吗?”贾政有些无奈的解释。
王夫人冷笑一声,“怎么的?这时候想做好人了?”
说到这儿,王夫人把佛珠转到左手,右手扶着椅子,身子前探,眼睛盯着贾政,
“林家做下这滔天大罪,就得斩草除根。”
“你看看,什么时间跟母亲商议一下,跟贾敏断绝关系。”
“否则斩草除根怕连累了贾家。”王夫人继续说道,
“此事,我哥哥不是跟你谈过了吗?”
“他已奏明圣上,圣上大喜。”
“这是天大的功劳,有了这个功劳,我们宫中的女儿也能过的舒服。”
“你也能更上一层楼。”
“圣上还允许抄家的时候,有嫁妆单子在,贾敏原有的嫁妆也可以收回。”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妇人之仁!”
贾政叹了一口气,“我是希望林家听话,不是想他们死呀!”
王夫人脸上隐隐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开心,又努力压制,
表情愈加冷漠。
看着贾政在一旁挣扎,到唉声叹气,最终点头,
有的人呐!不给点压力还真掀不开虚伪的面容。
自己为什么早些年没有看出来呢?王夫人的哀叹无处不在。
……
正在这时,门外金钏儿进来禀报,说是贾琏来请安。
王夫人面色一怔,后看了看贾政不自觉笑了笑,
心道,叔侄叔侄,如出一辙。
需要名门嫡妻镇宅,又需要娇语软花暖床。
王夫人笑罢,吩咐道,
“让他进来吧!”
贾政脸色更加阴沉了。
……
贾琏一进门带来了一阵凉风,
他见贾政还有王夫人都在,先施礼,
然后抬起头来,一脸苦涩的说,
“姑母,凤姐儿回娘家侍疾也有几日了。”
“我那院中,实在是离不得她。”
“不知,舅母可曾大好,侄儿明儿想去接回来,您看可好?”
王夫人手里的佛珠似乎乱叫了几声,停下来,
“琏哥儿,不是姑母说你,不是什么人都能收的,有的收了就是乱家的根源。”
“那些个狐媚子该撵就撵。”
“要不然将来真有了庶子女,还有你头疼的。”
这话不只是说贾琏还是提点贾政,
贾政有点坐不住了,
“你们先谈吧!”
“我还有事去找母亲谈谈。”
说完,拿起架子上的大衣服,披上就出去了。
王夫人冷笑了一声,心道,就这,已经气不到我了。
自诩端方君子,把个庶子养成了猥琐的鼠辈,也是可笑。
想到这儿,她扫了一眼贾琏,
说道,“你明儿去吧!”
“她舅母想来大好了。”
“去了跟她好好说,你们终究还得有个儿子。”
贾琏闻言低着头出去了,他反复思索王夫人的意思,难道是因为我纳妾,王熙凤滞留娘家不归。
那样这样可就是她的不对了。
我这秋桐是父母赏的,父母之命如何敢违背。
再者说,她没有生儿子,我就不能让别人生儿子了。
越想贾琏越觉得王熙凤不对,谁家娶个母老虎能受的了。
不但她母老虎,就是丫头们也让她管的不像个样子,
这几天回去就听到秋桐抱怨,饭菜有馊的,甚至不知什么人吃剩的,
要不是有跟自己的情分在,早就把这事闹起来了。
哎!跟着自己的妾室,就得受委屈吗?
贾琏觉得自己比苦菜花还苦。
明儿还得打点起精神来,去王家。
想到王子腾的那张脸,贾琏心里又是叫苦连连。
今儿可得让秋桐,好好的安慰一下自己。
……
贾政乘着夜色往贾母房中而去,
心里比冬日的风还要寒冷,
这才几年,亲兄妹就要骨肉相残了。
王子腾跟他谈过了,现在正在收集证据,争取一鼓作气,把南安王一脉就拔了。
圣上如今是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最终要的结果就是不止让他们死,还得身败名裂的死。
谁能想到,妹夫一介书生,居然胆大滔天。
……
到了贾母那儿,赖嬷嬷正在陪着老太太聊古儿。
说的都是前几十年,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见贾政来了,赖嬷嬷赶紧从椅子上起身,“二老爷来了,那老祖宗,我走了。”
“明儿我再陪您聊。”
贾母摆摆手,让她离开。
赖嬷嬷还要跟贾政施礼,贾政一把拦住,
“不用了,赖大早就回去了。”
“没事的。”
赖嬷嬷抱歉的说,“都是我这老婆子的错,给主子们添麻烦了。”
贾母叹道,“哪是你的错,是我们都老了,面皮越老,心思越软,看不得这打打杀杀的事了。”
……
“母亲,我今儿来,就是想同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