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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顾夜宁难免感到担心。

他还记得管风弦腕上的那道自杀留下的伤疤。

郝司文之前和自己提起了他自杀的抑郁症男友,让顾夜宁共情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到了管风弦。虽然对方那次选择录制之前,和自己说了一长串的话,来表达自己已经从那段绝望的日子里走了出来,但说句实话,每次看到管风弦的时候,他都不觉得对方是真的走了出来。

大概是外表太过于飘忽不定,声音亦然,让他有一种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管风弦思绪的错觉,这个人的行为举止都太随性,总觉得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来,但那些事情未必是好的。

——现代人的心理问题日趋严重,顾夜宁在重生回来的第一个月里,一度悲观地不断洗脑自己,认为他是人群里非常不幸的一个,但在逐渐了解了周围人的状况后,他才缓慢地意识到:能够重新来过,在这个全新的世界,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离开的人,譬如郝司文的男友,永远都不会拥有这样的机会了。

管风弦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恰好这时候外边传来了一叠声的呼嚎,紧接着贺天心像是个被绑架后不屈的勇士一样,一边挣扎,一边被几个男性工作人员“押送”进了房间,他看起来模样比顾夜宁还潦草,居然只穿了件松松垮垮的背心,还戴了个洗脸用发箍,把头发统统往后梳起——幸亏优秀的发际线和漂亮的眉骨救了他。

“你们到底要干嘛?”

“喂!放开我……”

“谁会在别人洗脸的时候把人突然拉走啊!”

在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一起无语地盯着他的顾夜宁和管风弦之后,他的表情才从殊死搏斗转化为嬉皮笑脸:“……哦,你们都在啊,夜宁你这个发带看着不错,下次记得把链接给我,我出去了买同款。”

“什么好东西?我也要夜宁同款。”

被工作人员们押送的明烨也跟了进来。与贺天心不同的是,他是自己走进来的,穿着灰色的连帽衫,把帽子拉起来盖在头上,好像顾夜宁+摄像机镜头开着就会自发触动明烨的某些“营业”功能,现在他脸上已经露出了顾夜宁非常熟悉的那种甜丝丝的微笑。

更别提这人身上的香水味儿也散发着同样的味道。

顾夜宁开始觉得心累。

这种疲惫在看到面无表情走进来的陈冰,和趾高气昂的陆航之后达到了巅峰,哪怕最后脸上带着全妆,一副刚拍摄完某些物料就被拉过来的卫南星来到这间因挤进了太多的人,显得无比狭窄的休息室,他也没能放松下来。

导师合作舞台的七个小组。

每个组随机抽选一名练习生前来录制这一期节目。虽然说是“随机”,但看来人显然是经过筛选的,分别是各组排名最高的那位。

他们这一期衍生物料的主题是。故事会。

按照执行导演的说法,这一期的衍生是为了导师合作舞台准备的,因此,每个练习生都要根据自己选择的舞台的歌曲主旨,给大家讲一个贴近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不限,题材不限,甚至不要求真实度,也可以是现编的,只要是能够讲述出来,并且播放给大众看的内容就可以。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导师七个小组练习生们需要表演的歌曲:

《黄铜唱片机》是唱给深爱亡妻的爱情曲。

《死亡无日》是病中人积极阳光生活的助兴曲。

《那棵树》是毕业季学生们唱给彼此的告别曲。

《看什么看》是抒发女性独立清醒意识的宣告曲。

《hey》是女孩对心仪男神散发魅力的表白曲。

《天鹅绒的她》是对心中女神求而不得的失恋曲。

至于《get this》……

顾夜宁只能说,这组合作舞台的排名最高居然是陈冰,也是一种别样的讽刺。妥妥的异性恋,《get this》却是一首奋力徘徊自己的性取向边缘,试图忽略大众异样的眼神,却摆脱不掉社会陈旧思想的挣扎曲,与白肃合作的小众歌手也是已经出柜的gay,才华横溢。

“我们的节目现在这么开放了吗?”贺天心用胳膊肘抵着顾夜宁,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顾夜宁说:“……倒也不是开放的问题。”

卫南星说:“节目本来就在最初想过邀请明牌LGBT的一组选手来参赛,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应该是想要学同档欧美那边的那个歌唱节目,打出尊重性少数人群的幌子吧。”

而且虽然是LGBT人士的歌曲,但《get this》是纯英文曲,年长些的观众并不能看懂,并且歌词隐晦,只要隐藏得好一些,两边的擦边球就都能打起来,但是在许多年轻些的观众眼里,这种“不做选择,我都要”的意味太浓,反而让人反感。

也因此,为了避免争议和不必要的麻烦,上位圈的练习生对这首歌都敬而远之,导致第二十名的陈冰就是组内的排名最高者了。

节目组做的选择,他也不好说什么,上辈子陈冰的事是在第一轮公演播放中途被曝光退赛的,和目前已经爆料了一轮的情况衔接不上,这一期衍生综艺也没有类似的内容。

有工作人员们过来替他们戴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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