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试试看,在我的珍珠耳坠上画画?”
贺天心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在顾夜宁以为他在认真思考,甚至打算拒绝的时候,他慎重地抬起头盯着顾夜宁问:“我可以吗?”
“啊?”
“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真的可以吗?”贺天心问,“你想好了吗?”
顾夜宁说:“当然。”
在意识到自己又遇到了“非意外”,甚至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事故之后,顾夜宁盯着盒子里的饰品,脑海里飞快略过的各式各样的处理方式和解决这件事的方法中,清晰地浮现出贺天心的脸。
在没有同样珍珠的情况下,贺天心是他毋庸置疑的选择。
“我相信你。”他也同样认真地回答。
没想到贺天心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自己做不好,而顾夜宁自己想到求助贺天心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担忧自己会不会给对方造成困扰,毕竟在后台紧张的准备过程中,天降如此重要的任务,并不是所有练习生都愿意接受的。
听说贺天心要在顾夜宁的珍珠上“作画”,不少空闲的,不需要化妆的练习生都凑了过来。
一时间,化妆室里唯一空着的那个面对着镜子的座位,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围满了人。贺天心坐在椅子上,顾夜宁的耳环则摆在首饰盒里,他和对贺天心的作画能力并不太了解的黎昼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对方身后。
从镜子里,顾夜宁能看到贺天心凝重的表情,以及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显得特别小的——
眼线笔。
后台并没有适合作画的画笔,普通用的钢笔或者圆珠笔亦或者签字笔,肯定没办法在这样的饰品上留下特别清晰的痕迹,还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弄花表面。
虽然今天《七宗罪》组有面部作画的设计,但负责的老师人还没到,一般会使用的人体彩绘颜料,后台也并没有。
顾夜宁将化妆老师的超级防水眼线笔,以及一盒眼线膏加刀锋刷一起借用过来,贺天心找了个用处不大的配饰,在表面试了试,最后决定先用这款防水性能很好的眼线水笔试试看。
珍珠的表面圆润光滑,面朝外侧的部分,那几颗微小但相当突兀的黑点就落在其上,使得本来恰到好处的模样白璧微瑕。
幸好首饰盒恰好容纳住了珍珠的大小,不至于贺天心在作画的时候,珍珠因为固定不住而转来转去,影响效果。
练习生们屏气凝神,看贺天心打开眼线笔的盖子,笔尖对准手下光洁的珍珠,凝神细思,然后果断下笔——
一举一动,仿佛是慢动作,但实际上全程花费的时间也不过几分钟。甚至这还是因为在“圆球”的光滑表面作画,增加了难度的缘故。
顾夜宁并没有和贺天心特别交代,让对方画什么,但现在贺天心在下笔的时候自有考量,因此在他画完之后,大家纷纷凑近了去查看。
“你们先别靠近!这表面太光滑了还是不太容易干,要等一会儿!”贺天心赶紧伸手护住了小小的珍珠。
黎昼问:“这是夜宁哥的侧脸吗?”
只有从额头到下颌的轮廓,下方带了一点点脖颈的延伸,眉毛与眼睛,以及耳朵的线条,寥寥数笔,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眼角的线条,和侧脸鼻梁的弧线,第一眼,居然就让人觉得有点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就是像顾夜宁本人。
贺天心说:“嗯,本来还想加点头发的,但是珍珠太小了,画的东西太多,会显得很累赘。”
他黑色眼线笔画过的部分,恰到好处地将两点黑色勾勒进的额头和鼻梁的绘画线条中,稍微大一些的那点黑色,则恰好是眼珠所在的位置,巧妙地将磨损掉的部分连接起来,画出了过于“简单”的简笔画。
一边说着,贺天心一遍凑近了珍珠,“呼呼”吹了几口,就像是在吹什么滚烫的食物一般。
顾夜宁被他的动作逗笑了。
黎昼小声感叹:“好厉害。”
后边也有练习生陆陆续续鼓起掌来,好几个刚刚挤过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人,看大家都在鼓掌,于是也不明所以跟着拍手,一边扭头到处询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
“贺天心在顾夜宁的珍珠上画了顾夜宁的侧脸像!”前排的练习生大声告诉他。
于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堵塞,摄像机也被吸引了过来,但只能堵在最后无法钻进人群。
而在练习生们的夸赞中,逐渐翘起了尾巴的贺天心,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顾夜宁的方向:“夜宁,既然如此,你另外一个珍珠配饰上,要不要也画点什么?”
顾夜宁:“……”
他还真不知道。
在审美方面,贺天心才是大手,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虽然希望贺天心帮他这个忙,却完全不给出任何“你要画什么”指示的意思。
“你觉得呢?”
在若干分钟之前,他甚至没有要在这样的饰品上添加任何东西的想法。
“要不我试试?”贺天心问,“这东西毕竟表面光滑,比较好擦洗,化妆品虽然都是防水的居多,但大不了用点卸妆液,就算画的不行,你觉得算了算了,也能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