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在《修身大衣》组的隔壁。
这是四支默认有可能获得全场票数第一的小组。
顾夜宁左右看了看。
刚才他维持着矜持的姿态看完了所有小组的表演,在他看来,另外三支组的表现都可圈可点,但另一方面,也存在或多或少的不足。
“在想什么呢?”贺天心问他。
顾夜宁说:“在想什么时候能宣布最终票数。我感觉有点累了。”
身体上的疲惫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凸显出来,另一方面,精神也因为过于紧绷而无法舒缓,大脑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现在只要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用力拉扯一下,导致他不得不挺直了背脊,维持着原本的姿态站立。
贺天心说:“笑一笑。”
顾夜宁于是扯着嘴角对他僵硬地笑了一下。
贺天心看着他这种表情笑出了声。
他一边竭力收敛,让自己别笑得太夸张,一边继续说:“江湖传言,因为你实在不会在舞台上灿烂微笑,所以改了你们组的舞蹈和表演风格,许多需要露出清爽笑容的场面也都因此被去掉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顾夜宁坦诚地说:“的确是真的。只不过算是歪打正着,我没有刻意……裁掉那些部分。只不过想要做出有竞争力的舞台,必须把那些东西改掉。”
譬如原本大量比心,单人比心,甚至双人比心等撒娇卖萌的部分,还有单眼wink的画面,把握不好度就是油腻男眼皮抽筋。
清新美好的歌曲风格会吸引人,甚至让粉丝在未来自己的爱豆转型后“哭坟”少年感,但大部分时候也只能作为小小的入坑点,如果歌好听更容易圈一把路人粉,加深关注。
在这样的想法驱使下,顾夜宁改舞蹈改到最后,那些比心和灿烂笑容的部分就越来越少。
即使表白被拒绝也要笑对人生的所谓原本的主题,也变成了“毕业不是结束,是新的苦难的开始”的写实文学,从歌曲的理解上可以充分看出顾夜宁是怎样的一个悲观主义者。哪怕他现在已经是“进化完全”的他自己了。
贺天心:“说实话,你觉得我们《Harder》组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站在后排几乎有点昏昏欲睡的黎昼的耳朵也竖了起来,顾夜宁察觉到后扭头看了一眼,黎昼干脆不藏了,往前跨了一步凑到了贺天心身边。
顾夜宁顶着两个人期待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才说:“你指哪个方面?”
“所有方面。”
顾夜宁谨慎地评价:“我觉得是很带动气氛的一个舞台,粉丝应该很喜欢吧?”
以他的观察来说,镜头一怼脸,或者副歌部分舞台上的人一扭起来,台下就发出难以控制的失声尖叫,从这方面来说这个舞台肯定不错——三公现场票比的就是录制后台下观众的偏好,至于细节完美不完美,舞蹈完成度如何,都不在考虑范围。
贺天心:“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完全没达到你的标准。”
顾夜宁:“……”
顾夜宁:“话其实也不是这么说。”
他没法说谎,只好换了个角度艰难地试图安慰:“……是这样的,三公的每个组的表现都有各自的优缺点。”
贺天心:“那先不提我们,你觉得你们组的缺点是什么?”
顾夜宁:“嗯……中位圈的练习生太多?这样现场票会无法构成对其他组的威胁,也没法做到给自己组的总票数助力。”
很现实的回答。
贺天心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嗯,这倒也不能说不是缺点。”
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正式的录制终于要开始了。
在宣布开机的下一秒,原本还闹哄哄的偌大空间内,瞬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肩膀上,顾夜宁用力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肩背,努力将自己更好些的状态呈现在个个镜头里。
沈廉知道练习生们对这个结果的期待,有可能仅次于排名发布。
毕竟最终的加票结果,关系到下一轮进决赛投票的最终个人排名,一些卡在最终进入决赛夜门槛二十二位名次前后的练习生尤其如此。
因此虽然节目组让他尽量拖延时间,再宣布每一组的结果,他还是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畴内,尽量压缩了讲述规则和制造悬念的过程。
依旧是按照惯例,沈廉将从票数最低的一组开始宣读。
大屏幕上的数字不断滚动,迅速极快,被吊起又放下的所有人的心脏的声音聚集起来,顾夜宁甚至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咚咚——”
“咚咚——”
“咚咚——”
顾夜宁抬起手,先摸了摸胸口位置,感受了一下心跳,又按了按自己的耳朵,试图制止幻听。
他默默对自己说:现在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可不行啊,尤其是这对自己而言并不是多性命攸关的结果发表,再这样下去决赛夜岂不是很容易厥过去?
小组的票数,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一个个依次发布。
上辈子的第四名《驯服》被宣布成为这辈子的第五名之后,顾夜宁的心一点点更高地提了起来。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