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晚春,经过春天的细雨滋润,江水已涨。且随着渐入夏季,暴雨也接踵而至,大雨过后,江水更是波涛汹涌。从皖口至京口,舟船水师朝发夜至,其间一千余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大帐之中,众将唉声叹气,气氛甚是沉闷。
刘忠微微挺腰,缓和气氛,说道:“诸位将军,都督将携夫人过江省亲,已分下酒食赏于帐下将士。”
“啪!”
闻言,甘宁愤怒地将剑扣在案几上,说道:“我军将士不缺酒食,缺少能指挥我等作战的都督。”
刘忠面露尴尬,说道:“都督不日将领军作战,甘中郎何出此言?”
甘宁摊腿而坐,面容冷峻,说道:“都督已非都督,今胸无大志,沉迷女色,弃大军而不顾,亦无视二公与我等将士。”
陈越轻咳一声,说道:“二公大军兵进如风,已至钱塘。若二公战事进展顺利,击败孙权、周瑜,攻克吴县尚可。但若因都督荒废军务,导致大军战败,越恐二公将会降罪责罚都督。”
现在霍峻这么乱搞,全靠他过往立下的战功在挽尊。就如陈越这么说,刘备得胜还好说,但若兵败绝对会责罚霍峻。
顿了顿,陈越认真说道:“今不为大军而思,亦要为都督前程而思。”
刘忠与众将沉默不语,唯有甘宁在那紧握剑柄,似乎思考着什么决定。
少顷,在众将的目光中,仅有蒋济的身影入帐,不见霍峻的其人,心中又是长叹了口气。
这快二个月以来,七日一次的军议,除了诸将正常到之外,霍峻长期缺席已是常态。众将从早期的体谅,到中期的愤怒,再到现在的无奈。今不见霍峻身影,却已经是习惯了。
蒋济环视失望的众将,咳嗽一声,说道:“都督言诸位已无战心,不可用之,今罢军议。”
“什么?”
此言一出,寂静的营帐犹如开水炸锅般,众将扯着嗓子大喊,表达对蒋济这番言论的不满。
“霍仲邈贪恋女色,却言我等无战心,岂有此理!”甘宁撞开众人,走到蒋济面前,怒气冲冲地说道。
“是啊!”
徐盛亦是不满蒋济及霍峻的污蔑,大声说道:“我等力建都督出战多次,却被都督一一驳斥,今何故言我等不可用之!”
“我等要见都督!”
蒋济见众人情绪激动,扯着嗓子喊道:“今都督若向京口用兵,你等又如何自证言语!”
脸色涨红的徐盛,大声喊道:“盛敢立军令状,不破京口,盛奉上头颅。”
说着,徐盛冷笑一声,说道:“就不知都督何在?”
“愿立军令状,敢问都督何在!”帐中众将群情激奋的喊道。
看着一群已是上头的众将,蒋济背部发凉,真担心这些愤怒的诸将会杀了他。
蒋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欲说什么时,他身后的帐帘被人掀开了。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只见霍峻佩剑于腰,衷甲模样打扮,脸色不怒不喜。
“都督!”
刹那间,情绪激动的众将冷静了下来,纷纷散开,让出道路,且又是各自归座。
霍峻跪坐榻上,沉声说道:“诸位言语,不知是真是假?”
徐盛扶剑而起,奋然说道:“我等观都督行事,都督用我等迎亲、省亲,我等则是击鼓鸣金,军无战心;若都督用我等出征、作战;我等则是骁将锐士,悍不畏死。”
“今都督若欲战京口,盛愿立军令状,率军先登,为大军破城。”甘宁跪坐弓步起身,说道:“宁虽草莽,却亦知治军之事。为将者,若是将弱不严,教道不明;则是吏卒无常,陈兵乱横。今敢战与否,在乎都督,不在乎我等。都督若欲战,宁愿立军令状,亦率军先登破城。”
“恳请都督出兵,我等愿立军令状。”
众将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朝着高位上的霍峻拱手说道。
“好!”
霍峻不怒反喜,鼓掌说道:“峻本担心诸子休整多月,已无战心,却不料士气如此高涨。军心可用,峻又岂能违背军心。”
“那都督省亲之事呢?”丁奉挠头问道。
“哈哈!”
霍峻紧握剑柄,大声而笑,说道:“峻虽爱女色,但岂是沉迷女色之辈。往昔谣言轶事,皆乃峻与夫人联手所使怠敌之策。今战机已至,军心可用,岂能因女子事而废军务。”
说着,霍峻抽剑而出,说道:“升帐,议军事。”
“诺!”
实话而言,霍峻假戏真做了,他本想表现出沉迷女色的假象,却不料自己真沉迷女色当中。一个多月以来,几乎大部分的时间与步练师腻歪在一起。
人家姑娘虽小,但发育却不差。对于好为人师的霍峻而言,真就在日夜教导,将她变成自己的形状。
少顷,几名侍从抬着京口城池的沙盘上来,众将聚拢到沙盘周围。
霍峻用剑尖指着舆图上的牛渚,说道:“夏水猛涨,本君与诸位率水师从皖口出发,行至牛渚水域,静候黄昏时分。至黄昏时,兴霸、飞度、丰露,你等三部各率将士,驾船奔袭京口。”
“至京口时,已入夜幕,霍中郎将命人接应诸位。兴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