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眯起眼睛,像条狗般凑了过来,轻轻地嗅了嗅:
“你可真香啊——”
他伸出手,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摸了一把。
咯咯楞楞的触感让我不能自已地抖了抖。
“姑娘——”
燕儿从地上幽幽转醒,蓦地看见个老头蹲在我的跟前,正欲对我上下其手,她连忙一把捡过掉落在身旁的匕首,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
“姑娘——”
她横起匕首,挡在我的身前,像母鸡保护幼崽般将我死死地护在了身后,娇小的身子止不住地打着颤。
“你走开——”
她怒目圆瞪,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没有丝毫章法地朝着老者乱砍乱刺。
不曾想,老者不退反进,又走上前来,贴近了几步。
“不——!”
燕儿惊尖着,害怕地闭上了双眼,手中的匕首挥舞得更快了。
“呵。”
老者一声轻笑,像过家家般,悠然地抬起手,穿过匕首的空隙,猛地一掌打在了燕儿的胸口上。
“噗——”
燕儿受了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中的匕首也因脱力被甩出去老远,而她自己则像个沙包般,在老者的掌风下“砰”地一声砸向了东边的柱子上,她垂着头缓缓地滑了下去,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似乎证明她还活着。
“桀桀——”
老者口中响起一阵怪笑。他突然伸出手,在空气中轻轻地捏了捏,而后,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有趣,有趣,煞是有趣——”
他周身一震,将我甩去一旁,然后一点点地站了起来,向燕儿的方向缓缓踱了过去。
“桀桀——”
“老朽三十岁成名,四十岁占幽州灵山称王,五十岁一夜纳小妾十八人,六十岁被仇家灭族余我一人苟活,七十岁再修神功东山再起……想不到,今年七十又四岁,居然还有机会一夜娶妻又纳妾,真乃是人生幸事!”
他越说越起劲,仰天长笑,满脸的褶子通通皱在了一起,在火光的映照下十分骇人。
他俯着身子,一点点地欺近了燕儿,然后贴上去,使劲地嗅了嗅。
“啧啧啧,可真香啊——又香又嫩——”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燕儿的下巴,然后一路向下,顺着喉头滑入了领口里。
“不——”
燕儿想挣扎却挣扎不脱,一着急,一口鲜血又从嘴角溢了出来。
老者灰白色的眸子渐渐开始变得血红,燕儿更是吓得一动不敢动,两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夜更深了。
忽地,从山神庙的西北角里豁然冲出了一道褐色的身影,看那身形是个汉子,他手持砖头,高高挥起,冲着老者的后脑勺,猛地就是一下。
“啪!”
老者挨了砖头,一下子怔住,勘勘停下了拉扯燕儿衣领的手。
见老者并未如愿倒下,褐色的身影有些害怕了,他紧紧地握住砖头,朝着老者的后脑勺,又狠狠地拍了一下。
“啪!”
老者还是没有动。
从我的角度,隐隐能看见地上的草屑在微微地颤抖。
“快退!——不——”
我倒吸口凉气,老者骤然发力,一挥手,那道褐色的身影便被蓄力打飞出去,“嘭”地一声,撞在了山神庙正中间的石像上,血迹一下子将神像染了个通红,还有几滴血溅进了我的眼睛里。
“不——张叔——”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看着张叔破碎的尸体沿着石像缓缓地滑了下来,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仿佛与石像连接成了一体……
“姑娘,咱们今夜怕是赶不到高平乡喽,不若在路边的道观里寄宿一宿可好啊?”
“姑娘,咱们如果走杜盐镇的官道,大概还需要八个时辰;但如果从杜盐镇的西边抄小路过去,那么只需要四个时辰呢。”
“姑娘,小路偏僻,可能有碎石、陡壁之类的,现下天色太暗了,怕是不好走呀。”
……
张叔一路上的音容笑貌逐渐浮现在眼前,但此刻,他尚有余温的身体里却已然没了呼吸。
老者回过头,冷冷一瞥,勾起的嘴角仿佛在嘲笑蝼蚁的不自量力。
随后,他又转过身,裂着嘴,朝燕儿的脸上亲去。
“杀!杀了他!他该死!杀了他!他该死!杀了他!”
有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开始不断地叫嚣了起来,我双目微红。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了,我渐渐从地上爬起,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缠于腰间的银龙软鞭。
深舒出一口气,内劲涌出,手腕一抖,银龙软鞭便如灵蛇般,直直地向着老者背心的死穴袭去。
“啪!”
鞭子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尖锐地闷响。
我不死心,运起内劲又抽出一鞭……鞭子裹着鞭风贴着老者的背后擦过。二人武功高下立判。
我抽出第三鞭时,老者仿佛已没了耐心,他猛然反手握住了我的鞭子,大力一拽,我猝不及防地被拽得摔倒在地,手心被石砾所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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