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人,不想让哥哥我安静地离开呢。”
韦十七轻蔑地笑了一声,只见他身形一闪,人已站到了自雨亭的另一侧。
他手握兵刃,双眼如鹰,伏在亭子上,游目四望。
周遭的空气仿佛就因这一闪而过的寒芒而凝固,偶有几盏宫灯孤零零地在夜风中摇曳着,投下了斑驳的光影。
我屏气凝神,悄悄地扣住了掌心的匕首,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然而,等了许久,四周除了这突兀的一道寒芒之外,便再无其他动静。
“鬼佬子的……”
韦十七低声咒骂了一声,轻巧地从亭子的另一侧上一跃而下。
他走到柱子前,伸手从柱子里,将那道寒芒拔了出来,然后,步履轻盈地回到卢阳的身边,伸手一摊,说:
“你看看,可能从这里面看出什么门道吗?”
卢阳凝神望去,从韦十七的掌心中,将那道寒芒拾起,仔细端详:
这是一枚柳叶状的小镖,镖尖藏有暗勾……
“暗勾锋利,镖身极细,这若是打在人的身上,想来不死也得扒层皮。”
卢阳轻声说道:
“这人在恐吓我们。”
“哦?”
韦十七挑起眉,从卢阳的手心中拿回小镖,沉着眸,没有说话,不自然地嗤笑了一声。
而当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这枚小镖所吸引时,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卢阳的身后,我也正在怔怔地盯着这枚小镖猛瞧,脸色苍白如纸。
是他!就是他!
这是柳叶镖,是庐山公公的镖。
我神色复杂,心中百转千回。
我闭着眼,仔仔细细地回想着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但怎么想,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一位银发老翁的身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凝着眸,暗自思量着。
“不论怎么说,咱们先离开这里吧,小心些。”
卢阳低声说道。
“嗯。”
韦十七点头应允。
说完,卢阳便拉起我的手,我们三人迅速离开了自雨亭。
快走到宫墙下时,我回头望去,只见那逐渐远去的亭子在夜色中渐行渐隐,最终被浓郁的黑暗所吞没,就如同今夜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一并隐藏在了深邃的夜幕之下。
我心里忡忡的,不是滋味。
……
“世子,到了。”
一个时辰后,国公府的马车安稳地停靠在了齐府的后门前,卢阳先一步下车,然后轻轻地撩开帘子,伸手过来扶我,温柔地唤道:
“贞儿。”
“嗯?”
我伸手与他相握,目光在夜色中跟他交汇。
这一刻,卢阳的眼里似乎有万般话语欲言,却终于化为唇边的一丝温柔的笑容,令人沉醉。
我不自在地笑了笑,轻轻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心里热得发烫。
“我……我今日所言'别无他求'的话……均是肺腑之言。”
他的声音低沉,说话间,有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有一点点痒。
我抬眸望他,只见在月华下,他的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深邃,眼中的光芒也仿佛能穿透了夜色,直达心底。
“好。”
我鬼使神差地点着头,咬着唇,也跟着道了句:
“我也是。”
说完,便扭过头去跑开了,感觉自己的脸颊热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真是的!
……
进了府,还没走多久,在晚风的吹拂下,我躁动的心稍稍平复了些,就见燕儿忽然从院子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姑娘!姑娘!你可回来了!要吓死燕儿了!”
她一声疾呼,情绪激动地扑入了我的怀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憋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开来。
“傻子。”
我轻轻地掰过她的脸庞,细细地打量了起来。见她除了脸上的泪花花外,倒是没有别的伤痕,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柔声问道:
“二姑娘可安顿好了吗?”
提及二姑娘,燕儿的脸色又再度白了白。
听她小声说道:
“二姑娘……二姑娘自从醒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了。她什么东西都不吃,什么人也不见……大夫人怕她寻短见,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去了二姑娘的院子,说要与她同住呢。”
“啊?”
我的眉头微微蹙起,未曾料到谢氏竟如此迅速地得悉了此事,不禁追问道:
“那谢氏有看到你吗?可有为难你?”
燕儿沉着眸,眼神躲闪:
“最开始……最开始大夫人是想打死我来的……后来,二姑娘醒了,说……说若是大夫人将我打死了,她也不活了。大夫人这才罢手,只是将我赶出了二姑娘的院子……”
“哎。”
我长叹一声,心中万千情绪涌动,不由得往二姑娘院子的方向走了几步,说道:
“走吧,咱们去看看她。”
“这……”
燕儿显得有些犹豫,大抵是被谢氏给弄怕了。
然而,考虑到目前二姑娘的状况,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