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凝重地回答道:
“不用上报朝廷。此事复杂,我们必须自己解决,不能让朝廷觉得黑甲军无法自行应对。”
“但队长……”
参将眉头紧锁:
“若不请求援助,仅凭我们剩下的兵力……”
“毋需多说。”
壮汉大胡子挥手示意,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残破的战场,最后停留在顾长明逃脱的方向。他沉声道:
“设法通知所有可动用的力量,调整策略,就地驻扎待命。同时,派出信使秘密通知周边的黑甲军弟兄们,请求他们的隐秘支持,不必显露山水。”
“关于今夜之事,”他又补充道,“不可向任何外人透露半点风声。尤其是关于灰袍客的情况,我怀疑此人并非普通江湖之辈,他可能与朝廷某些秘密行动有关。”
参将皱着眉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壮汉大胡子主意已定,只得领命,急匆匆地离去。
壮汉大胡子则带领余下的部队,缓缓从栅栏处撤回,他一路沉默,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
我身旁的江流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阿姊,坏人来了!我们怎么办?”
他轻声问道。
“跟紧我!”
我低声说,然后拉着他悄悄地朝着河道的边缘移动,试图在黑暗中找到一个安全的出口。
我们的脚步声被黑甲军嘈杂的脚步声所掩盖。
然而,正当我们无声无息地在昏暗的河道中穿行时,忽然,壮汉大胡子从一处拐角中冲了出来,几乎与我们面对面撞上。
“你是谁?!”
他大吃一惊,眼睛紧盯着我们。
“你是谁?!”
我反问道,声音中加了一丝内劲,在河道内显得回声荡气十足。
壮汉大胡子眉头一皱,冷声骂道:
“格老子的,你是人是鬼?!”
我目光一凛,也跟着冷声骂道:
“格老子的,你是人是鬼?!”
壮汉大胡子一时语塞,他悄悄地后退了一步,这河道里实在是太黑了,他不敢作声,赶紧带着兄弟们从另一个岔路口转身离开,离去时,他边走边朝着地上吐着唾沫:
“呸!真是晦气!邪了门了!”
“阿姊……你这是什么功夫……好生神奇……我也想学……”
一旁的江流看着我喝退壮汉大胡子的样子,暗暗称奇。
我微微一笑,不经意间与他懵懂的眼神撞在一起,那么一瞬间,给我一种时光恍惚的感觉,我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慰道:
“这些不过是一些小把戏,为了让坏人远离我们。以后,如果你愿意,阿姊可以教你一些真正的本领,倒是后,你就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江流眼睛一亮,点点头,问道:
“那我就能保护阿姊了吗?”
我怔住,不知道该如何回他。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他的信任和期待让我心里暖暖的。
我悄悄地别开眼去,带着他一路继续沿着河道前行。
有时候我在想,其实江流把往事忘了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毕竟,那些年少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他实在是活得太苦了。
想到此,我轻轻地握紧了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
一炷香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之前壮汉大胡子所在的铁栅栏的位置,我让江流退后三步,然后从自己的发间拔出一根簪子,缓缓地插入锁孔中,只听“咔哒”一声,锁口松动,铁栅栏门应声而开,江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我轻轻一笑,示意他保持安静,随后我们迅速穿过铁门,步入狭窄的巷道里。
“回来了!”
我轻轻地抚摸着扬州城里的青石板路,心情大好。
而江流却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街道愣着出神。
忽然,他惊叫了一声,我急忙望了过去,只见他蹲下了身子去,抱着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江流,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快速的在他的身旁蹲下,轻轻地搂住他,关切地问道。
“疼……好疼……”
江流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眼中的恐惧让我心疼。
他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话语,声音微弱,豆大的汗珠从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滑下。
我急忙将掌心贴在他的背心处,缓缓地输送着真气,尝试缓解他体内的紧张和痛楚。
良久后,江流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他紧绷的肌肉也开始渐渐放松。
半晌,他慢慢睁开眼睛,深深地望向我:
“谢谢阿姊,我感觉好多了。”
他勉强地笑了笑,但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江流这个情况,今夜直接带他回红梅山庄……定然是不行的,还是得找个地方让他好好休息才好,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
我心中暗道。
我侧过头,看见江流微微地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地喘息着,他依赖的姿态让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这么多年以来,何时见他有如此脆弱过?
我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