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姑娘让我带着韦大哥先回红梅山庄等你,我便回了……本以为颠簸了这么些时日,终于可以安心下来过段日子,好好休息一阵子了,谁知……韦大哥他却变了……”
燕儿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眼神远远望向窗外,往事似乎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变了?怎么说?”
我眉心微动。
“自从回了红梅山庄之后,韦大哥就仿佛丢了魂一般,我叫他,他不应我,我喊他,他不理我,总是要叫很多遍之后,他才会晃过神来,问我方才说了什么……”
“直到有一日,我晚间饮了酒,心里着实是不痛快,想找他去问个清楚,谁知,刚到院门口,正巧撞上白明嫣鬼鬼祟祟地进了他的房间,然后,门轻轻地关上了。直到三更天,白明嫣才离去。那夜,我在门外守了一夜,听里面笑语喧哗……那声音,那笑声,全然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韦大哥……”
燕儿的声音愈发哽咽,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已沿着脸颊悄悄滑落。
我心如刀绞,却也只能静静听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无意间提起了那夜的事,让他与我说个痛快话,谁知他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也只是淡淡地应付我,说不要瞎想之类的,有时侯被问急了,还会突然大发雷霆……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我……我已经是闲事了吗?”
她哭诉道。
“那你后来又是如何被关到白府的铁笼里去的呢?”
燕儿面上一红,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握成拳头,凝视着地面,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我……有一天,我又瞧见白明嫣偷偷进了韦大哥的房间了。我实在是忍不住,决定要个说法。于是,等到深夜,白明嫣离开之后,我直接闯了进去。”
燕儿的声音开始颤抖,眼泪再次涌出。
“我问他,我们这么久的情分是不是如此不值一提,他却突然激动起来,大声斥责我男女授受不亲,让我自重……自重……呵,之前,他翻我墙头时,如何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要自重呢?!现下有了白明嫣……就让我自重了……”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他,一气之下质问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爱上了白姑娘,而他……他却忽然对我动了手,将我推出了房间……我气不过,就直接追去了白府……”
燕儿的声音越来越低,泪水不断涌出,她的手更是抖得厉害,仿佛回忆起那段经历就像重新经历一遍那样痛苦。
“我本意是想去找白明嫣理论的,叫她不要破坏我和韦大哥之间的感情。谁知,白府里高手云集,我刚到白府,就被她的家丁发现了,抓了起来。白明嫣得知后,竟说我是来行刺的,没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被她丢进了铁笼里……”
“韦十七不是与你一同抓进去的?”
我问道。
“不是。”
燕儿摇摇头。
“白府的铁笼冷冽而阴湿,我被囚禁在那里关了很久,每日只给极少的水和食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日韦大哥重伤昏迷,也被送进了铁牢。”
“难怪……”
我沉吟着,心中暗忖:
“难怪看见白明嫣跟在卢阳身后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事情哪里看上去很是蹊跷。现下想来,若是这一切最早便是韦十七与白明嫣串通好,故意将韦十七放在牢里的……便就解释通了。只是不知道白明嫣带我和小宇去拿雪蛤……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算计中的一环?这布局者真是个高手……”
燕儿的泪水落在我的手臂上,我心中一慌,连忙抽回了心思:
“燕儿,对不起,姑娘没能早点来救你。”
燕儿摇了摇头,狠狠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不,姑娘,是我自己太傻,太相信别人了。现下,我只想忘记这一切,在姑娘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生活。”
我紧紧地抱住她,再次问道:
“那你可想好,要随我去边疆吗?如果去边疆,少不了要与他们朝夕相对。”
燕儿惨笑了一声:
“从他在高阁上不告而别,我与他就再无瓜葛了……”
“若是他伏低做小,又来讨你欢心呢?”
“姑娘。”
燕儿摇摇头:
“燕儿自小离开父母,流落街头,这些世间冷暖的事情,燕儿都懂……燕儿……再也不会如此莽撞地错付了……”
“好……可别再动不动落泪了,你哭着不难受,姑娘我看着心疼。”
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心中却暗暗地下了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燕儿,不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少庄主!少庄主!”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呼唤声。
“何事?”
我问道,一边起身披上袄子,一边拉开了门。
门外一片银白,顾小宇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一边稳定呼吸一边急促地说道:
“少庄主,门口来报,说是……说是白庄主带着人在门口递了帖子。”
“白启光?”
我眉头紧皱:
“他来我山庄做什么?”
“说是……说是……来过年的。”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