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自然不可能。
坦诚所有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
“从这方面看,兰波老师的教导还是卓有成效的。”……关于情报员的神秘主义。
“简称神出鬼没、信息差优势。”
吸了口儿青森当地的苹果汁特产,白川泉放下笔,走到隔壁餐厅。
“宇野先生,早上好。”
“早。”宇野格次郎面前放着一个画板,比划着对着窗外的风景,时不时低头。
“……是在构图吗?”白川泉问。
“不,只是在思考问题。”宇野格次郎揉了额角,语气苦恼。
“厚蛋烧可以……对,谢谢……想跟我说说吗?……如果是可以说的内容。”白川泉落座,随口说。
“也不是什么机密,外面一群疯狗想闯到别人家里,就不能考虑一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宇野格次郎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啊……哈士奇?”
宇野格次郎摇摇头,语气肯定,“不,确确实实的疯狗,可能还有病菌的那种。”
“真是为难某啊。”长长叹了口气,宇野格次郎转头看向正在等餐食的白川泉,“对了,阿泉,上次说的事情非常抱歉……最上面的长官要求绝对保密,如果有什么某可以补偿的,不要客气。”
白川泉有些新奇地接受了宇野格次郎话语中的指代缀词,一般是比较亲近的同辈和晚辈才会用上这么亲昵的称呼,“但是,宇野先生……”
白川泉感官微妙地开口,“你是对谁都这么说的吗?”
不要让他以为你纵容所有人对你白嫖啊!
“你……也许没有忘记……”
一开始反而是宇野格次郎自己提出的顺手之劳。
四舍五入,白川泉白赚宇野格次郎欠他一次。
哪怕有时候对着心黑的家伙也能硬下心肠,白川泉还是觉得——
做人应当讲讲良心。……诚实可靠些。
宇野格次郎满不在乎地低头,从撕开手里的真空包装袋,“有什么关系?”
“不是所有人都是阿泉啊。”
白川泉陷入沉默。
“……”突然知道为什么那些女人对宇野格次郎好感那么高了。
容貌长相是一方面。
然而,哪怕是年轻貌美、有权有貌的太宰治,迄今为止还没能约到一个一起自杀的对象。
至于宇野格次郎……
只要他开口,应邀者反而要争抢这个殉情名额吧?
情商这回事,真的很难搞懂。
白川泉点点头,“好的,宇野先生。”
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目前为止的人生经历,并没有告诉白川泉拒绝别人好意与送上门的实惠不能要的道理。
有时候,你觉得自己赚了?
为什么不换个思路想想,也许……
对方恰巧也这么认为呢?
宇野格次郎点点头,慢悠悠地咬着花瓣往外边走去,修长身材在街头也是他人目光追逐的对象,阳光下耳钉熠熠发光。
和那个东西有关的同等机密。
……某也难免会好奇,这般意外之喜。
白川泉吃过早餐,感慨了一阵儿公职人员的情商,回忆起昨天太宰治嘀嘀咕咕踏上月台赶回横滨的场面,笑容就消失了。
港口黑手党在压榨员工这方面不愧是龙头企业。
太宰治都只能偷出一天时间抹去自己踪迹溜回故乡,这让白川泉难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意,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就要被港口黑手党某位高层想起,急召回横滨。
“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证明了我的职业规划正确性,”白川泉吐槽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庆幸之情,“摸鱼简直我在见鬼的港口黑手党睁眼被迫混黑后最有头脑的决策了。”
摸鱼,代表着权力后移分散。
如今港口黑手党财务部门,主要分布在各个大大小小的组长和主管手里,于广津和郎手里总揽,比起前任钢琴人任职的财务部门,无疑松散不少,部下中心思浮动的人并不少。
介于白川泉最初上任时打着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的名义清理了一批遗留的刺头累赘,留下了一定威慑力,当着面搞风搞雨这种情况也不会出现。相反,各个分队派系的势力掺杂进来,反而进一步形成了制衡,谁都不会大动手脚,替白川泉解决了这部分需要花费的心力。
因此,哪怕广津和郎作为副手和助理,并非财务部门真正的主事人,从头到尾的代理活动也不会收到质疑和阻碍。
所有人都期盼着头顶没有强势且指手画脚的上司……既然如此,白川泉自然善解人意。
摸鱼的日子谁不喜欢呢?
两厢欢喜的局面就此形成,就目前来说,白川泉并没有打破它的想法。
“要上进?歌舞伎町去不去?”撇撇嘴,站起身结账,白川泉露出微笑。
上进的人生是要利用所有可利用因素的,白川泉并不打算消耗自己的价值。
就像……分别将目前一部分的状况分散交给不同人的行为。
“喂,军警先生?”
“嗯嗯,是的,”白川泉耐心地听着手机对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