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乔斯琳终究还是做不出冷落病人的事情,半是不解半是附和地追问道。
“因为…”少年看了看面前努力给他治疗伤势并热心陪着他说话的少女,略微迟疑了下还是不放心地多询问了句,“抱歉,在此之前,我可以先问问您的看法吗?请问您是否愿意听我说一些可能很荒谬的理由和坚持吗?”
“当然可以。”
乔斯琳不假思索回应。
“啊?真的吗?难道您不觉得我之前的那些想法很荒谬吗?”
猝不及防接收到这份意料之外的回应,少年不由再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连连追问道。
“不,并没有那回事,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理念,但是,‘不想让魔法成为伤害他人工具’的这种观点听起来意外地很不错呢,我想我还是很认同你这个观点的。”
看着眼前少年远出乎她意料的反应,乔斯琳最终还是不忍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来,半是好奇半是模仿着社交舞会上的那些话术技巧,礼貌却真诚地微笑着做出回应。
“您说您认同我的观点,这…这是真的吗?我…我没听错吧…?”
少年愈发地震惊了,连带着本应该连续的惊讶感叹也随着他的这份情绪变成了磕磕绊绊的反复确认。
“对…”乔斯琳顿了顿,努力维持着脸上恰到好处的微笑将话题继续了下去,“我很好奇你的这些想法,也很愿意听你阐述你的观点以及让你产生这些观点的原因。”
“谢谢你,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
少年认真道谢了句,随后便片刻也不敢耽搁地说起了自己的一些经历……
“我的父亲曾是土之南区某个学术交流组织的成员,因为某次偶然的邀请,来到了水之北区的贝萨尔魔法学院任教。在那里,他认识我的母亲,也认识了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热爱知识,热爱探索的同事和朋友。可惜好景不长,因为某次校外实践课的意外事故,作为小组负责人的父亲不得已在遇难学生家长和学校领导的双重压力下被学校解雇。
于是,心灰意冷的他很快就失去生活的动力,不仅一改过去的谦逊温和,而且还主动研究起了被视为禁忌的亡灵魔法,直到有一天死在了自己的禁忌魔法尝试下。
自那天以后,我的母亲也变了。以往总会劝说我理解父亲,相信生活的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开始变得敏感多疑。每每有不顺心或者陌生人靠近的时候,她总会变着法子使用我父亲开创出来的那些小魔法伤害自己。
最初,我以为这些都是我母亲为了应付那些可恶家长们所做的表演,便天真地相信了母亲一直念叨在嘴边的‘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直到两年前的冬天,我的母亲再也不堪生活的压力和过去的纠缠,用魔法亲手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变得憎恨魔法,憎恨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
说到这里,少年颇为不安地看了下眼前的少女,见眼前的少女听得认认真真,且没有插言打断的意思,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我本以为我会像我的父亲或者母亲那样走上极端,结果我发现我竟突然地开始畏惧魔法,畏惧魔法元,就连极端的想法也无法付诸实际。
之后,我的情况被一个自称是我父亲好友的神秘旅人所知道,他告诉我魔法其实并不可怕,只是我误解了它,只看到了它阴暗的一面,所以才会让本该温顺的水元素都呈现出了那么明显的魔力暴走痕迹。我问他该如何解决,该如何重新面对魔法元素。他告诉我,直面自己的内心,弄清楚自己心里究竟在害怕什么,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导致我变成这样,我无法使用魔法的症状就会慢慢好转。
当时,我寄住在某个亲戚家,为了不成为街坊邻居的笑柄,也为了不给这位亲戚丢脸,我就抱着这最后一根稻草,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尝试那位神秘旅人所说的方法。最终,虽然也有药剂辅助的作用,我勉强找回了使用魔法的感觉。
于是,在重新能够使用出魔法的第二周,我依寻着那位神秘人给出的地址找到了他,并当面郑重感谢了他。有了这最基础的信任,我又开始向他询问我父亲当年的一些往事,那位神秘人都很耐心地给出了回答。
也是在这段对话中,我才知道我的父亲来自土之南区,是当时土之南区学术界一个小有名气的‘魔法无害论’倡导者。我问他什么是‘魔法无害论’,他建议我可以去找找我父亲生前留下的一些资料。
接下来,我就回到了曾经废弃的老宅,还算相对顺利地猜到了父亲设计的特殊魔法符文,获得了我父亲生前留下的一些资料。经过一段时间的解读和资料翻阅,我开始渐渐理解我父亲所提倡的‘魔法无害论’。
在这个理解的过程中,我得知了我父亲曾经是一个名为‘天空学者’学术组织的成员。也就是通过这个组织,我父亲初次接触到了‘魔法无害论’的一些理念,而这理念,也间接影响了我。让我坚信魔法本质是无害的,所有的攻击魔法都是使用者的情绪不够坚定所造成的,这个世界上最初更是并不存在所谓的攻击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