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祈美之绞尽脑汁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做才好时,廖公公正笑着给周大人引路觐见小皇帝,哪知一打开寝殿的门,就看到小皇帝手持着滴血的剑怔愣在站在那里。
他顺着血迹往地上一看,祈国公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知,而太后则是六神无主地傻站在原地。
“陛下?太后?”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朝前走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祈美之听到这声叫唤,这才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向周大人,这会儿她得想办法掩下这件事,不能让此事成为朝臣攻击她儿子的罪证。
端起当朝太后的架子,她直直地看着周大人。
“周大人,国丈他突发疾病,你说该如何是好?”
说这话时,她一双眼紧盯着周大人不放。
他是她选定亲手扶持起来的,如今位高权重,该轮到他出力的时候了。
周大人看到眼前的局面,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他是祈家这条船上的人,自然是忠于小皇帝的,万万不能将小皇帝卷入这种丑闻中,不然会影响小皇帝的声誉,随而影响他的皇位。
他上前朝两人一揖,朗声道,“娘娘,国丈既然在您宫中身体不适,那臣这就送国丈回府,定会好生安置国丈,还请娘娘吩咐太医随行。”
这是要遮掩祈国公的死亡时间,不让外界的目光聚焦在皇宫之中,尽可能地不让小皇帝牵涉其中。
祈美之眼里精光一闪,此计甚妙,她可以把一切责任都给推卸掉,还可以让祈家跟着闭嘴,这样就没人会追究这老匹夫是怎么死的。
“周大人所言甚是,就按你说的去办。”
她自会派出心腹太医随行,一来是显示自己的孝心,把一切都做在了实处,二为是监视这姓周的,不让他有机会搞事,尽可能地把此事压下。
周大人自然知道祈美之的用意,不过此计是他提出的,他自然不会有反对意见。
就这样,祈国公被人从血泊中扶起,重新换了身衣裳,然后由俩太监搀扶着,由周大人亲自陪着坐上马车,随后的一切都有祈美之打点,出宫的一路上连点波折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怀疑马车里的祈国公已死。
祈美之则继续留在儿子的寝宫,看到他被吓到说不出话来,她一把抱住儿子小声的安抚。
小皇帝缩进母亲的怀里,就像婴儿那样抱着她不放。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累及,这才在母亲温暖的怀里放松了身体睡着了。
祈美之嘴角微微一勾,经此一事,儿子跟她的关系更为紧密,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祈国公出宫后,很快就宣布他突发恶疾,太后派去的太医抢救无效,在当天夜里就去了。
有周大人亲自治丧,几乎没有人对祈国公的死提出疑问。
摄政王府,元嘉公主皱眉朝顾德音道,“嫂嫂,这老匹夫怎么就死了?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莫不是背后有什么阴谋吧?”
顾德音没有吭声,她对这事也起了疑心,她见过祈国公,说一句老当益壮也不为过,更何况他刚把周大人扶上监国的位置,此时说是他意气风发之时也不为过。
估计他正想大展拳脚,毕竟若是扳倒了萧明章,小皇帝就是他手中的傀儡,他祈家风光的日子还在后头。
他怎么就舍得死了?
“往往突发恶疾,就是此人死于非命。”
元嘉公主听到自家嫂嫂的话,沏茶的动作就是一顿,这话糙理不糙,一切非正常死亡的人都最喜欢用突发恶疾来掩饰。
她忙把茶壶放下,一拍手掌道,“嫂嫂说得对,可这老匹夫若是死于非命,那是谁杀的他?”
“谁出手相助,谁的嫌疑就最大。”
顾德音微眯眼道。
“祈国公是周大人扶着回家的,而这周大人正是他们祈家培养出来的伥鬼,祈国公若是死于他人之手,他管这闲事做甚?忙着帮祈美之讨回公道才是正经,可如今,他却是帮着遮掩,公主,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祈美之是祈国公的女儿,说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确实有点丧心病狂,但眼下除了这猜测,没有别的更合理的猜测,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荒诞了一点。
元嘉公主却是被这番话震得久久回不过神来,虽然祈美之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到底是祈国公的亲生女儿,真能干出弑父这种事来?
姑嫂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难以置信这四个字。
半晌无语,直到下人匆匆进来,拿着宫里最新的消息。
姑嫂二人这才瞬间弹跳起来,凑到一块急切地看着手中最新的消息。
看完后,两人都无语地重新坐下。
原本以为两人刚才的猜测足够离经叛道了,哪知道真相比猜测更骇人?
“这就是一个狼崽子。”
元嘉公主狠狠地道,她对小皇帝的提防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个连至亲都能下得去杀手的人,又能指望他将来能善待他们兄妹二人?
一想到兄长和她将来都要跌进无边地狱,她就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儿时的噩梦再次向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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