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跟爹娘抱作一团的女子,听闻男人这番指证,吓得哭声戛然而止。
女子心里清楚,瞧爹娘和男人满身的伤,就知道那恩人并未善待自己的家人,可她先前已在堂上作了假,当下推翻,自己就成了那个诬告他人的罪犯,且诬蔑的还是应届贡生,未来的官老爷。
无论怎么样,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搏,况且对方又没有证据、证人。
“大人……大人,小女虽已成婚,向来恪守妇道,我自嫁于我男人,心里便只有我男人一人,李贡生他逼迫于小女,小女所言之事,句句属实啊。”
范大牛听闻娘子这话,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他以为,他们一家子都落到了公堂之上,就该全招了了事。
不过转念一想,娘子这番做法,也是为了保全自己一家子。
心思微动间,也跟着哭天抢地“大人啊,您一定要替我等平民做主啊,我娘子她生得花容月貌,平日里小的都不敢让我娘子出门半步,就怕招了人眼,不想,还是没能防住有心之人啊。”
高景本来还以为今日之事已无回旋之地,当下听闻堂下这两口子的话,内心又不止淌过活水。
高晟闻言,眸色不禁紧凝,冷冷地扫视了眼身旁的护卫。
他做为太子,自然不好公然在公堂上出言干扰,没得事后案件查实,倒还被认为是因着他以势欺压,逼迫百姓认罪。
护卫也是傻眼,明明来之前,他们逼问出来的结果不是这样,怎的当堂就反口了。
柏舟眼见当下情势,明显对怀溪不利,嘴角微抿,努力压住满腔怒火。
倒是怀溪,嘴角轻勾发出一记冷笑,笑声轻漫而又嘲讽。
哭得伤心欲绝的两口子闻声噤止,战战兢兢地齐齐扭头朝他看来。
怀溪满是鄙夷地看向这两口子,目光在那女子的脸上停了半晌。
“你说你娘子花容月貌?你说本公子看上你家的娘子?”
“呵~”怀溪无奈摇头笑道,“那我倒是不知,我看上你家娘子什么了?是看上她脸上那颗痦子?还是看上她面黄肌瘦没几两肉的身子?”
轰!!!
怀溪不骄不躁地丢出一番,让人脸红耳热的话,再次让围观的百姓哄堂大笑。
要说不说,李贡生这话半点不假,那女子瘦得跟个鸡崽子似的,还有脸上那颗痦子有指甲盖大小,着实辣眼睛。
感觉被羞辱到的女子,当即又掩脸痛哭。
范大牛显然有些恼羞成怒地指着怀溪,道“你……你,我等普通平民说不过你们这些读书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吃干抹净了就想翻脸不认人,当下竟还倒打一耙。”
李怀溪摇头道,“非也非也,本公子的眼光如何,难道还需外人来给本公子做个见证?你是不是以为,我李怀溪凭你们三言两语就能诬蔑?”
怀溪语调轻慢,但冷静的气势,便连堂上的邱大人也为之一颤。
三皇子明显感觉范大牛被李怀溪的话唬到,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邱大人。
邱大人当即会意,再次拍响惊堂木,“好了,即然李贡生不予以承认,可公堂之上也不可仅凭空口断案,请李贡生仔细拿出昨个夜里并未出现在城南的证据。”
怀溪撇嘴,淡淡地瞥了眼邱大人,正要开口说什么,目光扫到从人群中进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本该在府里的夜八,怎的突然出现在此,怀溪眸光微微凝紧。
夜八对视了眼主子,快速收回,径直来到柏舟身旁。
太太可交待,此事只能寻世子出面,主子被府尹大人认为是嫌犯,任何证人放在主子手里,断然不足以服众。
夜八低声在柏舟身旁耳语几句,堂内众人都看在了眼里。
只见,柏舟突然眉间舒展,嘴角微弯,拱手向邱大人道。
“大人,您方才要的证人、证词,当下即刻为您传来。”
邱大人眉心一抖,看了眼三皇子,见三皇子垂下眼眸,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邱大人收回视线的刹那,正好对上太子冷凛如霜的眸光,噔时,吓得大气不敢出,赶紧同意传证人。
很快,众人就看见从人群外走进来三名男子。
怀溪认出领头的方中人,其身后带来两名壮实的汉子。
此次怀溪进京,方中人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偶尔帮着李宅张前忙后,不然,怀溪这段时日怎可安心闭关在府里。
方中人早已褪却当年的稚嫩与落魄,这些年承蒙李夫人的照拂,得了刘夫人的帮衬,在城内做中人混得风生水起。
方中人进了公堂,一下子面对如此多的贵人,不免有些拘谨,畏畏缩缩地来到怀溪的身旁,小声道。
“四爷。”
怀溪微讶地挑了挑眉,不过看出方中人亦是来助自己,嘴角弯起感谢的弧度。
两名壮汉眼瞧着公堂的架势,早已吓得双腿一软,哆嗦下跪。
范大牛看见这两人,悲愤地闭了闭眼睛。
好了,这下好了,全完了。
邱大人一拍惊堂木,下头两个汉子立马报上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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