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懿祥阁。
李婉梳洗后换上寝衣,孙娘帮她放下长发,这时,门房外传来脚步声。
她知道是李怀江回来了,于是回头接过孙娘的手里的木梳,“时候不早了,下去歇着吧。”
孙娘点头应声,“是,夫人。”
孙娘刚退出帘子外,便遇上了李怀江,福礼,“老爷。”
李怀江点点头,径直打帘子进到里阁。
李婉从妆台前起身,上前为男人宽衣,“陪先生下完棋了?”
男人嘴角微笑,轻应了声。
今个用完晚膳,李怀江就被喊到罗先生院里下棋,李婉心有猜想,毕竟,罗先生待二小子的上心,不比他们做爹娘的少。
李怀江瞄到媳妇嘴角边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脸,“夫人可是猜到了?”
李婉没好气地剜他一眼,“这有何难猜的,那小子今个的动静,你以为能瞒得过先生。”
李怀江无奈摇头叹笑,“老家伙许是知道夫人最近给二小子相看人家,所以,才有了今夜让我作陪的原由。”
“先生倒是疼他小子,看来,先生很是中意袁家的姑娘?”
“是不排斥,咱且先看看吧,也省得夫人为他小子操心。”
李婉帮他把外衣脱了,示意他到前边罗汉椅泡脚,那里放了盆热水,当下水温该是差不多。
男人坐到罗汉椅上,慢悠悠的撩起裤腿,双脚浸泡到热水盆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虽气候炎热,泡出一身热汗,夜里睡眠更踏实。
李怀江想起方才良辰带回来的消息,目光看向妆台前涂抹护肤膏子的女人。
“英国公今晚走了。”
李婉手上动作一顿,从櫈子上转过身来,“如此,杨帆可是要被急召回京?”
李怀江无奈叹了口气,“当下国公府只有郡主一人操持,该是已让人给杨帆送去消息。”
女人想了想,道“咱府需要做什么吗?”
“无妨,严家该是得到消息了。”
如今杨帆再得重用,严尚书户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李婉从櫈子上起身,走到榻边,“这么说来,日后开采的事宜都落到誉亲王世子身上。”
李怀江默了默,“夫人觉得柏舟那小子如何?”
在李怀江眼里看来,柏舟是未来接掌梁亲王府的继承人,与其让他呆在翰林院扎根,倒不如早早担起一方事务,到底是皇室之子。
之所以与李婉商讨,便是担心媳妇有所顾虑,她向来着急孩子,柏舟若是离京,没个三两年,矿山那头的工序难以安排妥当。
如今新老贵臣更替,京中动荡风波未平之际,前期矿山职务自是要掌控在皇家手里。
“倒也是不错,趁当下年轻多积攒功绩,日后新皇继位,总归会看重些。”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高帝当朝自是会给手足撑腰,未来太子继位,到底是又隔了一层的血亲,历史上多少老贵族的没落,便是因为不受执政者的重视。
李怀江点头,“好,明日为夫便为他请奏皇上。”
“杨帆到底不算入编人员,也需丁尤三年?”
英国公府好不容易再得皇家重用,英国公却在这个时候出事,李婉不得不怀疑英国公可是心存怨恨,故意死在这档子口。
“倒是可以以武官制度而论,武官制,执兵权将者,若得皇帝下诏,只需守孝百日复职。”
李怀江说着,笑笑道,“本朝英国公府本就是将门之家,这规则倒是能让杨帆早些复任,只不过,即回京,便留用于京吧。”
李婉很快意会男人话里的意思,“左相是想,让杨帆二入工部?”
李怀江点点头,“工部一下子失了两位侍郎,职务空虚。”
“左相倒是为他人都打点好了,抽空也得打点打点自家孩子不是,来年秋生几个哥儿回乡下场,左相对他们心里可有底?”
李怀江闻言笑道,“秋生与铭丰问题不大,然哥儿不过十二,让他陪考试试无妨。”
见男人这般有自信,李婉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此甚好,本夫人先歇了,左相一会子别忘了熄灯。”
李婉说着已是上了床,男人眸底宠溺一笑,“好。”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女人沉沉入梦,最近李怀江时常梦回现代,梦里的女人如从前那般对他张牙舞爪,避他如蛇蝎,好在梦醒后睁眼,她仍在怀中。
思及此,李怀江嘴角不由得漾起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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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思婳带着闺女回李府,小高沁还没到花厅,牵着乳母的手,蹬着小短腿,迫不及待的直往李婉而来。
“姑……姑祖母。”
坐在茶台前的李婉,展开双臂,接过小姑娘。
“瞧你,才刚学会走,就开始跑了,摔着可怎么办。”
“沁儿,沁儿想姑,姑祖母啦。”
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一双漂亮的大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很难让人不喜欢。
“大嫂嫂。”思婳见了礼后,来到李婉身旁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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