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宴会结束之后,宫里的气氛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一些。
似乎每个人的步伐都回到了正轨上。
只是,不知怎么的,菀太嫔最近开始迷上了听戏。一听就是一整日。
宫里没有戏班子,所以给菀太嫔唱戏的班子都是在宫外找的。
约莫是连续六七天,都是同一个戏班子。
这些唱戏的,早上进宫,一直到晚上很晚才回去。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车上装的也都是些戏服道具之类的东西。
这一来二去的,宫门看守的侍卫也都认识了那几个人。
有年轻的,也有老人小孩,这一看就是江湖上靠唱戏吃饭的穷班子。
亏得是菀太嫔喜欢,不然这些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来皇宫一趟。
*
一直到戏班子来宫里唱戏的第八天。
那晚,夜色朦胧。
苏媞月刚用过晚膳,琉宛陪着她在太液池边上转悠。
眼看天色不早,两人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
她们循声找去,果然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偷偷躲在石头后哭。
苏媞月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姑娘是菀太嫔找来那个戏班子里的人,一时贪玩走远了。
后来天黑就迷了路,一个人在这儿哭呢。
“你别哭了,让姐姐带你回去找你的家人好不好?”琉宛蹲下身子来,拉着她耐心的哄她,还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糖给她吃。
琉宛转过头对苏媞月道:“这里离菀太嫔的欣荣宫有点远,您今晚也走了好些路,应该累了吧?奴婢一个人带她回去就行了,您先回吧……”
话刚说完,还没等苏媞月回答。没想到那个小姑娘伸手拽住了苏媞月的裙角,可怜兮兮的道:“我要这位姐姐送我回去……”
琉宛皱了皱眉:“这……?”
苏媞月无奈:“那就一起去吧,琉宛。反正也不差这几步路了。”
主子都这般说了,琉宛还能说什么呢?
然后两人牵着那小姑娘的手,往欣荣宫方向去了。
等三人到欣荣宫门口的时候,唱戏的那些人刚刚散场,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
苏媞月知道自己和菀太嫔关系素来不好,只打算送这个小姑娘到门口,正欲转身离开之时,那小姑娘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脸对她说:“谢谢娘娘。”
“娘娘?”苏媞月有些疑惑,于是问她:“刚才不是喊我姐姐吗?你怎么知道我是娘娘?”
琉宛也一脸疑惑,这期间自己可从未喊过苏媞月一声“娘娘”,面前这个小姑娘也不是宫里的孩子,她怎会知道这些的?
“我就是知道。”说这句话时,那小姑娘脸上依然在笑,只是看苏媞月的眼神却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那个眼神有点瘆人,让人看了后背发凉。
就在这时,从欣荣宫里面走出三四个中年男人,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三人,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苏媞月心一紧,察觉出不对劲,她转过头去看了看琉宛,低声道:“走了。”
可还没等她们两人走两步,那几个人就冲上来用沾了迷药的手帕捂住两人的口鼻,拖进了欣荣宫内。
苏媞月拼了命的挣扎和反抗,但那迷药效果太猛,来得也太快了。
苏媞月彻底昏了过去。倒地之前,眼睛里看见的最后一幕是,自己送回来的那个小姑娘一脸冷漠的关上了欣荣宫的门。
原来,人都是会伪装的。可是苏媞月想不通,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怎么就这么坏呢?
那个小姑娘的哭和笑都是装出来的。
在这宫里,无论是男人女人都要处处防备着,不男不女的太监也要提防着,可苏媞月却还是栽在一个年幼的孩童身上。
被迷晕过去的苏媞月和琉宛被他们装进两个很大的木箱子里,这箱子原本是装道具服装的。
亥时三刻,戏班子牵着马车,一行人规规矩矩的从皇城的北门离开。
看门的护卫只是随意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
*
青芜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醒来时发现主子和琉宛还是没有回来。
主子经常宿在隔壁,不回听雨楼倒也正常,只是……这么晚了琉宛为何还没回来?
想着平时她们二人吃了饭大多也只会在太液池附近或者那片刚种的茉莉园附近闲步。青芜出门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两人的踪迹。
她性子急,发现人找不到了,连忙跑去夜阑阁打听情况。
看见萧鹤野的房里还亮着灯,青芜走到门口试探性的喊了声:“娘娘?您在里面吗?”
萧鹤野刚回夜阑阁,眼下是李寻伺候着正准备给他更衣沐浴呢,没想到隔壁青芜过来寻人了。
李寻颔首,退了出去,打开门朝青芜道:“娘娘今日都不曾来过,她不在听雨楼吗?”
青芜摇摇头:“用了晚膳过后,娘娘和琉宛就一起出去了。先前她们只会在南苑附近或者太液池边上随便走走就回来了,今晚不知怎么……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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