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姜敏瞪着眼睛大声质问。
苏媞月晃了晃手里的空酒壶:“是我。”回答完,她转头瞥了一眼正襟危坐在一旁的萧鹤野,看了看那张冷清又矜贵的面容,然后将她手中的酒壶放在桌上。
“你这个贱人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间她抬起手掌,重重的往苏媞月脸上扬去。
可姜敏的巴掌并没有落下,而是被青芜伸手挡住了。
青芜握住了她手腕,让她打不下去亦收不回来。姜敏气急冲她吼道:“狗奴才还不放手?你难道和你家主人一样无理吗?”
青芜没搭理她,只是手指又用了些力气,差点将她骨头都捏碎了。
苏媞月双手环胸,慢悠悠的说道:“我无理还是你无理?刚才我可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先动的手……姜小姐,在你爹的婚宴上,对他请来的贵宾不敬,失礼的人,应该是你吧?”
姜敏咬牙切齿:“这事与你何关?你分明就是护着他。苏媞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还是宫里的娘娘吗?不过是双被人穿过的破鞋罢了,神气什么啊?”
“我就是护着他,如何?”
“好……好得很!”姜敏压低了声音,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想要激怒苏媞月。
反正这事已经闹大了,她自己的脸丢尽了,也想顺势把苏媞月拉入这肮脏的泥潭里。
她大声的说:“你们两个都不要脸。一个是太监,一个是先帝的女人,我早就知道你们私通,真恶心,真令人作呕!”
苏媞月倒是不生气,云淡风轻的又怼了回去:“到底是谁不要脸?你明知道萧掌印不喜欢你,偏要自己上赶着往他面前凑……何必呢?”
“你看吧,自己吃一肚子气不说,还把萧掌印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给弄脏了……”
苏媞月“啧”了一声,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素白的手帕,走到萧鹤野面前,弯着腰,抬着手一点一点将他脸上擦干净。
萧鹤野原本因为姜敏,心里的愤怒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但很快……又因为苏媞月的出现。
还有她那一句:还把萧掌印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给弄脏了。
只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几个细微的动作,萧鹤野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他目光深邃的望着苏媞月,嗓音温润如玉:“月儿竟这般护着我?”
苏媞月瞪了他一眼,示意让他闭嘴,这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他还有闲工夫调情?
萧鹤野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再继续撩拨她。
这时,姜府的下人见情况不对,想来劝架,可姜敏素来嚣张跋扈,他们也不敢惹那个大小姐,于是去请了姜老爷。
在来的路上,姜准也大概知道这事的原委。
不多时。
姜准身穿喜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皱着眉瞪了一眼姜敏,厉声呵斥道:“你可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祸事?还不快去给萧掌印赔礼道歉?”
被他父亲这么一训斥,姜敏立马就红了眼睛,不服气的道:“爹爹,女儿没错,凭什么道歉?你看我身上全脏了,明明是他们欺负我……”
“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你这个样子若是被太后被皇上知道了,后果你该清楚!”姜准转头对身后的两个手下道:“把她给我关起来,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是,老爷。”话说着,那两人虽然害怕这大小姐的坏脾气,但还是硬着头皮把姜敏拽着离开了。
姜准见此时院子里几乎没有客人了,只剩下几个打扫的下人,于是命人把内院清了场。
姜准一脸歉意的走到萧鹤野身边,深深鞠了个躬,轻声道:“小女年纪尚小,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萧掌印海涵。”
萧鹤野从位子上站起来,先是轻轻挡了挡腰间被打湿的腰带,然后才伸着手抬了抬姜准的手臂,将他拉起身,斯斯文文的回了句:“应该的,咱家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姑娘置气。再说了,今日是姜大人大喜的日子,咱家也只是过来蹭蹭喜气……没给姜大人添麻烦吧?”
听到萧鹤野这么说,姜准脸色骤变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萧掌印大驾光临是姜某的福气。”
“大人,客气了。”萧鹤野说话轻飘飘的,语气平和,只是眼底蕴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气息。
不辨喜怒。
“萧掌印,我已经让人在厢房内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衫,您要不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姜准小心翼翼的问。
闻言,萧鹤野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苏媞月,眼里是询问的意思。
苏媞月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便麻烦了。”萧鹤野微微点头。
“萧掌印……请。”姜准侧着身子,微微颔首,让出了一条道。
前院事情多,姜准又是主角,他要招待的客人很多,但还是亲自带着萧鹤野和苏媞月去了内院的厢房,然后才离开。
两人进了房间,等外面的人都离开了。苏媞月拉着他走到屏风后面,她低着头将手里的帕子浸湿,在热水中揉了揉然后,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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