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次踏上这些路，看这些熟悉风景，心中难免感慨万分。
苏媞月心中，莫名升起一种苦尽甘来的滋味。
“皇上，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我还是淑妃娘娘的时候，你明明就喜欢我，为何还要一次次把我推向深渊？你明知我害怕先帝，不想侍奉他……”
这次，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既然喜欢，为何又要这般欺负她？
萧鹤野道：“因为……只有那样做了，你才会知道在这宫里，除了我……谁也护不住你。”
“你真卑鄙。”
“嗯，我卑鄙又下流。可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救世主，我当时只是想用自己的手段，要么得到你，要么毁了你……”
那时候的萧鹤野，阴险狠辣，从来没人教过他，要如何爱别人。
所以，使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但好在，苦尽甘来，最终修成正果。
“那现在呢？”她问。
萧鹤野停住脚步，走到她面前，两只手握着她的香肩，低着头一本正经的道：“现在……我只想好好赎罪，好好爱你。”
苏媞月：“这些情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着倒是害怕得很……”
萧鹤野：“撒谎。这天底下，最不怕我的人，就是你了。”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差点忘了。”苏媞月这才想起正事来，她说：
“小安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背叛你了？可那晚……应该是他把你从地牢里放出来的吧？”
萧鹤野顿了顿，回答道：“背叛是假，引淮南王上钩才是真的。”
“你们早就商量好的？所以……是你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小安子，然后让他透露给淮南王的？”
“嗯。”
怪不得……
苏媞月一直都想不通，为何小安子会知道萧鹤野不是太监，还有……他还知道，萧鹤野是先皇太子这件事。
这么一说，那就想得通了。
萧鹤野道：“周凛行事谨慎，若是我不露出点破绽，他不可能露出真实面目。再说了，只要我不倒，东厂和锦衣卫依然是他最大的麻烦。”
“若不是为了让周凛放松警惕，你以为那地牢我喜欢待？”
“原来如此。是你和小安子合谋演了一出戏，让淮南王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人一旦动了妄念，就会失了理智……所以，是小安子撺掇他，利用柔然对付你，也对付了永安城的百姓。”
苏媞月接着道：“这才让淮南王彻底了失去了民心。毕竟割地和通敌都是莫大的罪名……”
萧鹤野点头：“月儿聪明，随便点一下就通了……”
“可我有一事还不明白。”
萧鹤野皱眉问：“何事？”
苏媞月说：“你心思缜密，凡事皆在你运筹帷幄之中，但你又生性凉薄。身边的心腹不少，但恐怕除了寒舟，你都难以全信。”
“皇上可知，那日我在宫中见过小安子，他那副出卖人心的模样，真的不能再真。我以为他真的背叛了你，我为此伤心失望了许久……”
“皇上，你与小安子算不上熟识，可你为何会那样相信小安子？”
说起来，苏媞月和小安子相识时间不短，出了那种事情，就连苏媞月都做不到完全信任小安子。
可是，破天荒的是，萧鹤野居然信任小安子。
要知道……如若小安子真的背叛了他，那萧鹤野恐怕会输得一败涂地的吧。
……
而她说的这些，萧鹤野何尝不知道呢？
从九天雪山之巅到姑苏，再回到永安，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让萧鹤野性情大变。
他最懂人心，知善恶。
他亦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可这一次，他却选择了相信小安子。
这是为何呢？
萧鹤野敛着眉，想了想，回道：“说起来小安子也只是个寻常人，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我信任。”
“那你为何？”苏媞月仰着头追问。
“因为，小安子当时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萧鹤野：“他说，此生……他永不会负你。月儿可听明白了？”
“不辜负我？”苏媞月张了张嘴，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萧鹤野道：“嗯，他说他不会辜负你，亦不会背叛你。”
“月儿，你可知，那时你已陷入周凛和柔然王子之间，左右都是绝境。小安子看得透彻，他知道只有我能救你……若是他假戏真做，真的背叛我，将我陷于不义之地，到最后他也没本事护住你。”
“所以，我信他。”
苏媞月温声问道：“因为我，你才选择相信小安子的？”
“是，也不是。”萧鹤野笑了笑：“人心难测，这世间万物都可能是假的，但爱是真的。”
他爱过，所以他相信。
爱，是真的。
不管是萧鹤野对苏媞月的爱意，还是小安子对苏媞月的情意……都是真的。
紧接着他又问苏媞月：“月儿，这个小太监对你的心意，你一点也不知？”
显然，苏媞月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