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错,不过,还有一个大前提。”
江黛环胸往椅子上一靠,语气缓缓。
众人一怔,沉寂下去。
童年脑筋转得飞快,眯起了眼睛,“……夏尚?”
江黛打了个响指。
“嗯哼,官方扶持方生的前提,就是要方生和夏尚彼此道歉握手言和,之前种种,既往不咎。”
“什么?!”宋迎春忍不住叫出声。
弥勒大眼一瞪,直接蹦了起来,“凭啥?!咱们做错什么了,凭啥要和夏尚道歉呀?!”
“就是,之前是他们先来挖我们的,挖不成就又搞原料封锁又搞渠道包剿!”
赵雪君脾气上来了也如童年一般火爆,愤怒地一拍桌子,“要不是厂长你反应快,咱们厂说不定就死在夏尚那王八蛋东西手里了,凭什么说既往不咎就既往不咎,还要我们道歉?太不公平了!”
几人全炸了锅。
江黛抬手,制止他们继续骂下去。
“我已经答应了,等到夏尚出院之后由陈主任做东,一起吃顿饭。”
她神色平静。
众人一滞后沉默了。
弥勒憋了一会儿,才朝她竖起大拇指。
“厂长,您真是能屈能伸!”
江黛没有说话。
方生与夏尚同是江城的民营产业,关乎着许多工人的就业,谁倒了也是江城的损失,争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让人趁虚而入,不如握手言和,各自良性发展。
江城官方的想法,她明白,也理解。
夏尚手机落后、发展力不足,不足为惧,未来不会是方生的对手。
暂时忍他一段也没什么。
不过。
今天先吃了个下马威、又被逼着受这么个窝囊气,这两件事让有些上头、处于轻飘飘状态的江黛渐渐冷静了下来,重新找回了理智。
追根溯源,不过是自己根基太浅。
夏尚在江城的根基远比方生要深,黑白通吃,又占据了华东不小份例的手机市场,势力远超方生。
自己却没有什么深厚背景和靠山。
手机这种科技产业又不足以影响民生,让官方生出客气忌惮,可以被随意拿捏。
陈主任说起让她道歉时的态度轻描淡写,似乎对方生受过的委屈毫不在意。
不是似乎。
就是不在乎。
在他们看来,弱小者,就是可以被牺牲的。
没有筹码的人,自然坐不上赌桌,即使坐上了,也要点头哈腰、伏低做小。
高高在上者的一句话压下来,就要她对敌人低头。
窝囊!
不爽!
江黛本不想这么早的布局其他产业。
可今天的事,宛如皮鞭抽在背,让她打了个激灵。
“看来,那事也要早日筹备起来了。”
她望着窗外渐渐发黄的树叶,叹息。
“什么?”
众人没听清江黛小声说了什么。
“你们先出去吧,童总经理留一下。”
江黛摆手。
宋迎春三人拉着脸离开。
仅留童年在这里,江黛说了几句话。
那三人才刚出了办公室,便听到刚离开的厂长办公室里童总经理发出了一声高昂的惊呼——
“什么——你又有新的想法了?!”
江黛起身走到窗边,拉开横窗透气。
她望着如今十分活跃的方生厂,淡淡道:“时不我待,机不再来。”
“确实是该趁年轻多奋斗奋斗,可你这也太拼了,咱们手机才刚刚走上正道……”
童年扶额,嘴上抱怨着。
却又直接问道,“什么时候开搞?”
“徐叔那边的事处理完后,”江黛目眺远方,“一切,也到该了结之时了。”
窗外忽的刮来一阵汹涌的风,将她黑发吹得肆意飞扬。
童年怔怔看她。
少女那张越发沉稳有魅力的脸庞上写满冰冷,眸中闪烁着凛冽寒光。
……
永州。
漆黑的夜。
位于郊区的王家村街道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匆匆下了豪车。
他戴着一副眼镜,穿着衬衫,几分儒雅,风度翩翩。
此时面色疲倦,左手抱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右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还在一刻不停的在打电话处理着市政方面的问题。
夜色愈加浓黑,村子里照明设施先进,照得小道都大亮。
是有人为了巴结他这位位高权重的市长秘书特意砸钱安置的便民设施。
王秘书快步地往远处一处气派的二层小楼去。
老父去世,唯有老母亲独自居住在村子里。
早在几年前王秘书就把老婆孩子送出国外去了,只是老母亲死活不愿离开故土,王秘书只得放弃想法,让村长多多关照着,偶尔回来看看老母亲。
有他这位市长秘书在,老母亲在村子里过得相当滋润,说一不二。
为了老母亲的安全,他派了几个人暗中保护着。
今晚老母亲忽的给他打电话,欢天喜地的,说有好事,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这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