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情人和江黛一起出现,的确有些不自在。
但南冯在蒲光为【图】奔波潜伏,一样为图伦拉立下汗马功劳,没有冷脸以对的道理。
“哟,您眼里还有我呢?真让人家受宠若惊啊。”
南冯轻哼,慵懒地抬着下巴,自主坐在了江黛身侧。
图伦拉摸摸鼻子。
他无奈地招呼谢星绫和道陀也入座,期间又有更多佳肴流水一般被端了上来。
图伦拉左侧坐着谢星绫,右侧则是江黛,五人坐在这样一张大桌前显得很宽敞空荡。
一时间,桌上安静得很。
他们都情不自禁地注视着桌上最年轻的少女,她大摇大摆地捏着筷子,腮帮子鼓鼓塞得像只松鼠,好像饿极了,似乎不吃就再没得吃似的。
“怎么饿成这样?”
图伦拉纳闷。
江黛闷头吃了会儿,感觉胃里有了东西,才如释重负地深呼一口气。
“徐叔人还在缅南吗?”
她擦擦嘴问。
从她进入蒲光那天算起,已经过去将近十天。
“他?前几天挑完料子就回华夏了。”
图伦拉心情很不错,“这姓徐的眼光倒是厉害,这一批的好东西都让他挑走了!”
江黛当初和图伦拉要第一批毛料挑选权,是为什么?
只因缅南的毛料矿刚出的料子,最好的矿主们都留给自己卖或收藏呢,一批批人筛选下去,能流到华夏的所谓精品毛料,已经是被人提前选过许多次的了!
被眼光毒辣的老手们筛过这么多次,出货的概率自然变得很小。
而帕坎矿区作为缅南规模最大、翡翠价值最高的矿区之一,第一批新出的毛料选取权的珍贵性可见一斑。
那徐容钧在此待了几天,临走时带着一堆毛料,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得屁颠屁颠。
可见此行满载而归。
“走了啊……”
江黛点点头。
那就好。
她缓缓起身,随手将手边摆放的红酒瓶拿了过来,用开瓶器“咚”的一声拔开木塞。
就伴随着这拔开木塞的动静。
一声轻微的手枪上膛声同时隐匿响起,极静。
“砰!”
有子弹蓦然射出,打在一人肩上,如此近距离的枪击杀伤力翻了倍,令那受击者顿时闷哼一声!
突然的转折,令南冯一激灵,发出惊叫。
而图伦拉亦是呆立当场。
只见此时谢星绫手中的枪已经顶在了道陀太阳穴上,后者肩部血流如注,已经面如土色。
围绕在包厢外的图伦拉手下听到枪响,立刻冲了进来,一窝蜂涌入餐间内。
他们紧绷着脸掏枪,将枪口对准了餐间的谢星绫与江黛二人。
酒桌上本来其乐融融的愉悦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图伦拉立刻双手空按,示意手下不可轻举妄动。
将木塞拔出的江黛一天之内,又一次被多把枪对准,丝毫不见慌张。
“来。”
她越过南冯座位,怡然自得地走到道陀面前,将酒液倒入他的酒杯里。
红色的酒液激流挂壁,如血鲜艳。
“道陀警官,这杯敬你。”
少女冲脑袋上顶着手枪的道陀举杯,语笑晏晏。
“谢你,送谢星绫一场杀机。”
道陀一言不发。
图伦拉脸色阴晴不定,他皱着眉头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江黛品了口这极品的红酒,才幽幽叹道:“手下人背着你搞出这么多幺蛾子你都不清楚,看来上次的事,图老大根本没长教训啊。”
上次的事……图伦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极其难看。
“那天,谢星绫在机场收到的讯息有关于神医的细节,讯息自称神医得罪昆沙家马上要被转移走,于是他通过凌泊进入蒲光,结果,他在蒲光遭遇昆沙家追杀、被逼入雨林。”
“可是图老大,我猜你还不知道谢星绫进蒲光之前给你留了求援信息的事吧?”
“你说……是谁,能清楚地知道你在帮谢星绫寻找神医;是谁,能清楚地知道那位神医的详细信息;是谁,能清楚地知道神医对谢星绫的重要程度;是谁,有能力让凌泊的手下隐瞒谢星绫行踪,又是谁,能及时在你身边拦截谢星绫发来的求援信息呢?”
餐间内,寂寂无声。
唯有少女冰冷的嗓音在回荡。
她眉眼含笑,轻飘飘的话里却藏不住澎湃汹涌的杀意。
显然,一切的幕后凶手,正是这位为图伦拉在官方卧底多年,如今是图伦拉最得力的兄弟,又是【图】现二把手的前缅南警务总长官——道陀!
图伦拉脸色难看地望向道陀。
后者垂着脑袋沉默,没有任何反驳辩解的意思,很明显,处处被江黛说中。
“一开始,我根本没有往有内鬼的方向上去想。”
江黛摇晃着红酒杯,慢悠悠地在餐间内缓步踱步,声音平静和缓。
“毕竟谢星绫曾帮图老大你拿下缅南一战的最终胜利,作为【图】的座上宾,他怎会被自己人捅刀?”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