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太宰的话很有道理,但是隐隐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然而我太痛了。痛到没有力气和精力和他再去玩猜疑的游戏。很神奇,似乎每一次当我在经历不可言说的淋漓的痛,我身边出现的人,永远都是太宰。
“你会骗我吗?”痛的我连声音都虚弱无力,但是我依然不服输的定定地看着他,执拗地等待一个答案。
你真的不是首领的私生子之类的?或者你的爸爸是某个港口黑手党的高管?∟[(”我开始发散性思维去猜测了。
——主要是,我亲爱的爱人他,真的过完生日才20岁。
自己白手起家开一个小小的安保公司已经是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可以达成的极限了吧。
所以我相信他可能本身真的和港口黑手党没有关系,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他有亲人和港口黑手党有着密切的联系?
我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私生活混乱的三四十岁、左青龙右白虎的黑手党首领形象,情人遍地,寸头叼烟头,喜欢家暴老婆情人?然后太宰他就是寸头纹身首领他某个小情人可怜巴巴生下来的私生子?
嗯,有画面了。总觉得我这一次一定是无限接近真相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选择开一家安保公司。
因为他怕他的父亲把他暗杀了?至于为什么要暗杀……也许怕他挡了他其他私生子哥哥们的路?
我在脑海里努力完善这条逻辑链。
他抱着我笑出了声:“小晴真的好可爱呢。”他轻轻蹭着我的脸,像撒娇那般,臂弯却不容拒绝地环住了我的腰,他像是知道我胃痛那般,温凉的手指轻轻放在了我的上腹部。
却不足以暖热我。
我被他抱到了那张暗红色的复古真皮沙发上,努力坐直,尽力保持一个还算端正的坐姿,尽管已经疼到冷汗涔涔,我却不敢像在家一样东倒西歪。
我默默把“你的手好凉哦请把你冰凉的手从我可爱的肚子上拿开”这句揶揄他的俏皮话吞了回去。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有哪只更温热的手碰了你?
太机敏了,这个混蛋。
“小晴有爱上别人吗?”他忽而轻笑着问了我这个问题,语调是一如既往,从始至终的,轻松而明快。
是会让人放下警惕的那种轻松而愉快。
“怎么可能!”我连疼痛都顾不上来,直起身来露出了和他之前相似的蒙受冤屈的委屈表情:“你明明知道,知道我有多爱你,难道你觉得除了你,我还会愿意为其他任何人赴死吗?我可是很爱惜生命的一个人诶。”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力气又被抽空了,腰板终于还是挺不住,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不是我的学校。这里不是我常去的奶茶店。这里......
是暖气似乎怎么开也不足够暖热的地方。
这里,只是我不小心误入的另一个世界,另
一个没有光照只有永夜的世界。
“所以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我明明比你爱我,更爱你呢。”他诚恳而真挚地望着我的眼睛说。
“我真的只是一家小小的安保公司的社长哦。”
我把我最后的疑问,问出了口:“可是……那为什么,他们会对着你,下跪呢?”行以最崇高的君王之礼。
哈哈,总不可能他就是首领吧?我怀疑地打量了一眼他颀长清瘦的身形,弱不经风的身子骨……
啧。怎么可能。
不说左青龙右白虎了,总得胳膊一抡能打虎吧?
而且,这么庞大一个黑暗帝国,那么多三四十岁的恶徒,刀尖滚血过来的罪大恶极之人,怎么可能信服他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呢?
我直接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太可笑了吧哈哈哈哈。
“可能因为我救了首领的命?”他轻描淡写地微笑:“他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我想让他活着哦。”
我自动把他这句话翻译成了:他的安保公司很厉害很牛逼,所以现在首领的安保全权由太宰的公司来负责,但凡他们安保人手出了纰漏,首领也会被暗杀成功活不成?
我对上太宰天真无邪的眼神。暗夜迷雾尽数敛在他鸦黑的睫羽之下。能被我看见的只有清透的鸢色眼眸。
于是我又信了。他是那么的真诚而坦荡,眼神连一丝的游移都没有。
我看着我亲爱的爱人在说完这句话站起身,轻车熟路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找出来了一卷崭新的绷带,还有消毒用医药酒精和药棉,对他这个俨然把人家办公室当做自家的行为很是不耻。
“我说亲爱的,你在人家的地盘借用人家的东西好歹客气一点吧。”
我又开始怀疑他是私生子了。
“没关系呢。首领可是很开明善良的。”他这样说着,然后……
然后他以求婚那般的姿势,在我面前单膝落地,双手温柔地捧住了我那条鲜血淋漓的腿,微微低头温凉的唇瓣轻轻一吻落在那处伤口。
淌着血的新鲜的伤口,忽然被柔软的唇瓣触碰,那一瞬间的触感让我不禁蓦地打了个激灵,痛的发抖却在同一时间无法控制地渴求更缱绻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