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敬自刘元清处出来,先往霍正凯洞府,尔后让他去唤其余几人。
不多久,韩济、张均皆是过来,周正明因下山往仙城办差,故而尚未联系上。
唯有张妤,传音灵玉并无回音,韩济专程往苏元筱洞府禀告,也被看守门户的粗妇以尚在闭关打发回来。
张元敬不知情形,便先指导三个弟子修行,时常让韩济过去询问一声。
几个弟子中,若说他最担心哪一个弟子?无疑就是张均。
张均的修为进展稳定,但是,慢是真的慢,两年前刚刚进阶炼气十一层。
照这般速度,他修至炼气十三层,还需二十到三十年,那时,他的寿元所剩不多,能否稳住心境,突破至筑基,却并不好说。
张元敬想着佟天福或在近日召见他,故而也不急着返回玄元殿,便悉心传授张均突破筑基的经验,尤其是以他自身的经历,指出凶危之处,嘱其多加小心。
至于筑基丹,他也开炉烧炼,得了十余枚,与了张均五枚。
不知不觉中,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张妤那里还没有消息。张元敬知道多半是苏元筱有意阻隔,只得亲自上门去探望。
他行至金曦峰苏元筱洞府之外,却见正有一人,在与那值守门户的妇人说话:“裴执事,你且再与苏师妹说一声,就说我多年与她未见,颇有许些话想说,不见到她是不会离去的。”
这声音十分熟悉,正是郭元猛。
张元敬眉头一皱,并不想见此人,但他既已至此,再去刻意回避,却也无此必要。
“郭公子,你何必为难粗妇呢!我们苏姑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既然说不见,那肯定是没有转圜余地的。你在这里干等,还不如去想想别的办法,或许能成呢!”
“别的办法?哪有什么别的办法!要不这样,你去与苏师妹说,就言我带来一株奇异的灵植,请她鉴赏!”
“这个,郭公子,你真的带着灵植?可否让粗妇看一眼?”
“你先替我去说说,若此事可行,我立即去寻!不就是一株灵植,怎样也得弄来!”
“这,这可不行!苏姑娘到时候问罪,你郭公子一拍屁股就走了,粗妇可担当不起!郭公子还是先弄到了灵植,再来吧。以苏姑娘对灵植的喜爱,这多半能行!”
“裴执事,你无须担心,苏师妹要怪罪,也是怪罪我,岂会迁怒于你。等我与苏师妹说完话,她必定不会再追究此事。你且去禀报吧。”
那裴执事坚决不肯,任郭元猛如何劝说,就是守着一条,不见灵植不给通报。
郭元猛一门心思全在如何说动这粗妇身上,却没发现张元敬已经到了身后不远。
那裴执事也有一些修为在身,目力甚好,远远看到张元敬从山坡下而来,像是得了救星一般,对郭元猛道:“郭公子,有人来了。”
郭元猛说不动这妇人,本就满心不悦,闻言不耐烦地转过身,却见是自己的老冤家张元敬,更是不爽,转头对这妇人说道:“我自来此寻苏师妹,又管是何人来此!”
这妇人一眼认出张元敬,知道此人是张妤的师父,门中结丹长老,且地位甚高,颇得苏元筱看中,当即撇开郭元猛,走出门房,往张元敬迎了上去,甚是热情地说道:“原来是张长老光临,可是来看望张妤张姑娘?粗妇这就去禀报。”
张元敬笑了笑,客气说道:“那就有劳裴执事了!”
妇人忙说不敢,斜目瞥了一眼郭元猛,见其人一屁股坐在门房靠里侧的椅子上,看也不看外间,心中甚是不屑,便快步走入身后院中,自去通传消息。
张元敬背对门户,负手而立,远眺山间风景。
他不喜郭元猛,但也并未怀疑此人乃是内奸。
他比郭元猛年长七十多岁,知道此人乃是解天威故交后人,从小被解天威带入山中培养,天赋差强人意,性格张狂、粗疏,有心眼但不多,实在不是当奸细的料,而且也无这个必要。
“别以为你成为结丹修士,又有先天灵宝随身,苏师妹便会看上你!你当年的情况,我们这些人谁个不知、哪个不晓?不就是一时机缘砸头上,老天可不会永远眷顾你!”
郭元猛到底是个直筒子,终是忍不住,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语气中满是酸溜溜的味道。
他大概是猜测,苏元筱坚决不见他,却很可能会见张元敬,虽明知是这俏皮女子故意为之,依然不免泛起嫉妒。
张元敬对苏元筱根本无意,故而听到郭元猛的话,只是微微一哂,并不理会。
不料,这反应却把郭元猛惹毛了。
他只觉得张元敬根本没把他没眼里,好像苏元筱已是其囊中之物。
立时站起身,走到门房台阶上,居高临下地说道:“凭你也敢对苏师妹动心思!你可知她是谁?可知她是从何处来的?”
张元敬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如同斗鸡一般的师弟,轻哼一声,说道:“我不需要知道她从何处来!我只要知道她现在是谁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