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宁缨做女官的第三日。
有一个当吏部尚书的爹,宁缨入宫便担任司薄一职,平时的工作就是整理宫中的藏书典录。
虽做着一些繁琐的杂事,宁缨也觉得十分自在。
她与宫中另一位女官关婉玉已经见过面了,对于这位只身蛰伏在前仓部侍郎身边取得账簿的女子,她十分佩服!
虽然两人如今都是没有实权、只能兜转于皇宫中的女官。
但她相信,只要好好干,日后,两人皆会有上朝议政的机会!
宁缨心中鼓足干劲,抱着晒好的几本藏书,抬首挺胸朝前方走去。
忽然,前方走来一队禁军,为首的是一个虎目窄唇的男子。
宁缨立马恭敬地退于一旁,低垂着头,却不想禁军头领直直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你就是宫里第二位女官,宁缨?”禁军副统领董广居高临下地问她。
宁缨不卑不亢地抬起头,迎上董广的视线:“是的,大人。”
看到来人的脸时,宁缨愣了一下,父亲曾提前嘱咐过她,女官前路艰难,在皇宫中,尤其得注意一人,还把对方的画像给她看了。
董广。
曾想追随父亲被拒,便记恨上了宁家。
后入宫当了禁军,先帝在位时爬到了禁军大统领的位置,待新帝上位后,贬为了副统领。
父亲对他的评价是:一个心眼比屁眼还小,睚眦必报的小人!
“见到本统领,既不行礼,也不尊称本统领的姓,在宫中对禁军无礼,你是何居心?!”重重的一声呵斥在宁缨耳边炸响。
宁缨入宫前是学过几天宫中规矩的,知道对方是故意挑刺。
小不忍则乱大谋,就当彩衣娱猪了。
宁缨不卑不亢地对董广的话照做。
董广冷笑一声,抱着肩,又找茬,宁缨都一一照做。
见对方不喜不怒,董广觉得无趣,直接一把打翻了宁缨手中的古籍,古籍掉落在地,多了几丝折痕和尘土。
宁缨惊呼一声,立马就要蹲下身去捡时,一只大脚踩在了上面,还用力碾了碾。
董广发出一道夸张的惊呼声:“你这女官怎么拿东西都拿不稳,害得本统领没反应过来,不小心就踩了上去。”
“女人果真是无用至极,连一点小事都做不了,还当官?还是想着如何将家里的男人伺候好,日后有个依靠吧!”
话音一落,身后的禁军们立马发出阵阵哄笑声。
这便是董广在宫中的一贯行事,降为副统领后心中有怨,就将怨气撒在一些低微的宫人身上。
以前是欺负太监宫女,现在见宫中有了女官,便时常来找女官的岔。
宁缨满身怒意,伸手捡起那古籍。
董广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再次将脚伸出。
这时,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董广的动作。
“住手!”
“擅离职守,欺压女官,董广,你该当何罪?!”
这一瞬间,董广和其余禁军们背后皆是冷汗直流,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陛下那张冷戾威严的脸。
他们就算再大胆,也是私底下欺负些没有地位的宫人,还有,陛下此时不应该在上朝吗?!
禁军跪倒一片:“陛下恕罪!”
听到脚步声走近,董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是妙妃等人后,立马松了口气,随即浮起被戏耍的愤怒。
董广起身行礼,态度轻慢了许多:“参见妙妃娘娘,是这女官不敬在先,我等只是教她规矩。”
“方才之事如何,陛下自会有他的定夺。”涂山烬冷眼睨他。
听到对方还要告状,董广更是不屑,还把自己当皇后了?
“娘娘,宫中规矩不可丢,选秀的第一批秀女很快就要进宫面圣了,臣建议,娘娘您与其管一个毫无干系的女官,不如思索如何让圣宠长存。”
董广敢如此无礼的原因就是,妙妃与云家闹僵了,只是个仗着有圣宠、无背景的嫔妃,不会为了个女官真得罪了禁军。
牛秀儿怒气填胸,直接冲上前就是朝董广一声吼,那响亮的声音震地他耳膜生痛。
“大胆,竟然妄议娘娘之事!”
董广怒目相迎,懒得再多纠缠,行完礼就带领着一众禁军扬长而去。
看着董广等人离去的背影,涂山烬眸光冽冽。
从前是他忙着整治朝廷了,放松了内宫,诸如董广之类的人,也该除了!
宁缨感激地对涂山烬拱手:“微臣参见妙妃娘娘,多谢娘娘出手相助!”
涂山烬没有回她,而是打量着宁缨,这位与“自己”结拜成异姓兄妹的女子。
一想到云窈窈顶着自己的身体,在树下与她互喊兄妹,肉麻地将两人的断发缠在一起,涂山烬就浑身打了个寒颤。
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涂山烬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带着牛秀儿离开了这里。
宁缨盯着那娇柔却十分有气势压迫感的背影,不禁感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刺杀皇帝以证清白的妙妃,这浑身的气度,怕是君王也莫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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