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直接让齐建从一个寡言实干臣子变异成了狂放不羁臣子。
“这…这…这玻璃竟能真透明无瑕,用来制窗可不挡日光射入?!”
“还有这水泥,竟有如此好的水硬性和快凝性,若是真能造出,那燕赤的建筑建设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革!”
“埕坎晒盐法……省了一半的力,却多出数十倍的产量,妙啊,真是妙!”
“还有这纺车…虽缺了几处,仍可看出设计的精妙之处,待我找来最精通此物之人,定要将其制出!”
“……”
齐建激动地捧着手中那厚厚一沓宣纸,泪花闪烁,溅在自己布满老茧的手上。
透过这一张张宣纸以及宣纸上密密麻麻的笔记,他看到的是燕赤繁荣昌盛的未来。
国兴民安,心之所愿。
国有明君,更是幸事。
齐建的心暖暖的,关键面前那一向肃威的君王还忽然朝自己投来和蔼欣慰的目光。
“齐爱卿办事朕一向放心,此事重大,关乎民生社稷,办好了日后的青史定会留下爱卿的名字,流芳千古,也是美事一桩。”
此话更让齐建的心热得发烫,他小心翼翼将宣纸揣进怀中,目光动容,撂开袍摆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微臣谢陛下信任!”
“陛下德才兼备,泽被万民,实乃国之明君,臣之明主,微臣敬仰至极,定竭力完成陛下所托,不叫陛下失望!!”
云窈窈欣慰点头,还是这种务实的臣子好忽悠啊。
不忽悠则已,一忽悠便屁颠屁颠地入了怀。
她扶起齐建,继续攻心:“朕欣赏爱卿已久,深知……吧啦吧啦…”
齐建哽声迎上其目光:“陛下……”
从前的他竟全然不知陛下内心如此信任自己,饱含芸芸苦心,真是猪油蒙了心啊!
一番推心置腹加画大饼后,齐建神气十足地离开了乾清宫。
走到一半,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怀中的宣纸可不仅仅代表着燕赤的繁荣昌盛,更是整个工部未来的呕心沥血啊!
上至他这个工部尚书,下至工部的一条看门犬,都得焦头烂额好长一段时间喽!
想到这,齐建不禁长叹:“臣固有一死,或死于冤诬,或死于公务,早死晚死皆得死,我还是死于公务吧!”
说罢,便匆匆离开了皇宫。
齐建离开乾清宫后不久,又有一道身影来到这处。
正是头号陛吹的工部员外郎廖知寒,此人寒门出身,为人清廉刚正,先妻因让他坚守清廉底线,生生自断救命汤药去世。
如今的廖知寒最爱在奏折中关心皇帝龙体和心情,时不时就想送点家乡特产,衷心赤忱到让云窈窈有些招架不住。
“陛下!!!”一见到云窈窈,廖知寒就双眼发热,忍不住化身碎嘴子,“陛下吃了否?今日心情如何?可有烦忧事?……”
听着廖知寒快要从她的日常琐事关心到她还未谋面的下一代的日常琐事,云窈窈赶紧打断施法:“朕今日找你是有一重要事交给你。”
“朕发现木棉花仅在边疆少数地方种植,此物乃上好的御寒之物,必须在燕赤大力推广种植。”
“未来三年以内,朕要看到百姓冬日的衣物中不再是柳絮,而是棉花,且方才妙妃献了几样技艺,其中便有棉纺织技术,棉花的推广在未来也能让许多女子有营生,这事就交给爱卿去办。”
“考察、试验、推广等,皆由你一人负责,需要什么人手,尽管从工部抽调。”
“廖爱卿若是无其他问题,便去忙此事吧。”
说完,廖知寒便从乾清宫被“赶”了出来,不过他整个人都是恍若立于云端。
陛下将木棉花一事交给他,也是存了提拔之意啊!
廖知寒朝乾清宫的方向感激拱手:“微臣必全力做好此事,不让陛下失望!”
这下子,整个朝堂都忙碌了起来。
京城中,皇后之争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杜家几乎是在举全族之力为此次的竞皇后。
从前都是杜家想着法儿搜刮民脂民膏,现在却要出钱出力助百姓度寒冬,杜家上下都极为憋屈气愤。
杜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继续乖乖搭棚施粥送冬衣。
杜冠流还派了不少暗哨紧盯着妙妃那边的情况。
原以为妙妃在这方面是远远争不过杜家的,毕竟杜家是第一世家,底蕴深厚,才足以支撑起夺后位的巨大消耗。
谁知暗哨传来的消息一次又一次地打了他的脸!
“禀告大人!妙妃娘娘那边的流乞竟极为听话,不仅不作乱,还为施粥建棚搭把手,如今她那边的流乞几乎都有了安身之处!”
杜冠流捏紧了茶杯,重重一拍桌子!
要知道他这边的流乞个个狡黠贪婪又野蛮,想着各种法儿多领粥领衣,还抢占剥夺弱乞的东西,闹事屡禁不止,让其颇为头疼。
暗哨:“妙妃娘娘那边的百姓也纷纷出力的出力,出物的出物,有的收留流乞,有的捐冬衣捐炭,还有不少富商捐了大笔度冬银,甚至…甚至有的人家怕自家作物牲畜度不过将来的寒冬,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