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被时父拉扯着的那只手,小声道:
“父亲,这个事,我不行。”
“你怎么不行,你可以的!”
“除了你没谁能帮爸爸了!”
“小延,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被人逼着还债,要看着爸爸的公司倒闭吗?”
“小延,只要你帮爸爸,爸爸以后的一切都是你的啊!”、
“你是时家人,你得帮爸爸!”
时父的神色逐渐变得狰狞,像极了发病了的精神病人。
他又拉过俞醉的手腕,一双大掌不断用力,像是要将手腕折断捏碎。
俞醉痛得蹙起眉头,几番挣扎,这次却怎么也挣不开。
“爸爸,”他痛声,“你放,放开我。”
几米开外的苏念淳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抬腿就跑过来。
时父对俞醉的话恍若未闻,他拉扯着俞醉就要往远离学校的方向拽。
“你现在就跟爸爸去祁氏,祁承倦一定会答应的。”
俞醉挣扎:“父亲,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你放开我!”
“先跟爸爸去找祁承倦,回来再忙也不耽误!”时父拽着俞醉手腕的手移上左臂,双手依旧用力。
俞醉感觉得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他甚至怀疑之前手臂上的伤口,是不是都在时父的拉扯下再次裂开了。
刚想再次用力挣脱一把,一条纤细的手臂重重推在了时父身上。
一心拉人的时父被身后突然袭来的力道搞得措手不及,他踉跄两步松开了攥着俞醉的手。
“你干什么?!”苏念淳厉声喊。
跟了祁承倦快两年的时间,她的身上都隐隐沾染了自家大哥上位者的气势,一时竟能唬住些一般人。
可不巧的是时父不在这一般人的行列里。
他被人莫名其妙地突然推了一把,怒气上涌。
回过头看见是一个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女生,他没多想,只以为是路过的人替俞醉打抱不平。
这种情况下,他没心情顾及什么礼数,只想马上带着少年去祁氏求帮助。
于是,生气地大喊出声:
“我们家的私事,你这个小女生不要管了!”
他扭头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揉着自己手腕的俞醉,语气更是不好:
“小延,跟爸爸走!”
“父亲我帮不了您。”俞醉再次拒绝。
时父这下更是怒意翻涌,冲着少年吼:
“爸爸只是让你去祁氏跟祁承倦说说好话,让他出手帮帮咱们家公司。”
“你就帮爸爸这一个忙就这么难吗!”
这样大声,引得本就好奇心满满的路人更加侧目,纷纷投来目光。
就连门卫室的保安也探出头来。
苏念淳原本听到少年对着男人喊“父亲” ,还以为是自己刚刚误会什么了。
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惊骇世俗。
她看到少年吃痛地抱着自己的小臂,想到少年之前狰狞的伤口。
心里担忧:“完蛋,不会是伤口又裂了吧?!”
惊慌失措的少女显然没有想到过,已经痊愈一年的伤口怎么可能会因为拉扯两下就重新裂开。
她再次伸手重重推了时父一把,把少年拉到自己身后,像是护着小鸡崽似的护着少年。
“你到底想干嘛,小延没有说不愿意帮你,道德绑架吗?!”
少女长得并不比少年高大,但她挺直了腰挡在在少年的身前,没有半分畏惧。
那一瞬间,俞醉好像看到了这么多年除周羁之外的第二个“天使”。
他垂下眼眸,嘴角漾起笑。
这个不依不饶的女孩儿让时父不爽,他不耐出声:
“这管你什么事,时小延是我儿子……”
“你儿子又怎样!”苏念淳不卑不亢地回怼。
“我是谁?我就是你要找的祁承……唔,唔唔?”说着他就要自报家门。
俞醉连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时老头要是知道了苏念淳是祁承倦的妹妹,估计他们的麻烦更大。
“父亲。”他郑重回答。
第一次在时父面前露出除胆怯、害怕和期待以外的神色。
他的表情严肃:“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您。”
“我跟您盲目的去找祁承倦,说不定还会惹得他不高兴,那您就更没有可能拿到祁氏的投资了。”
“而且我真的有事要忙,如果您不让我们离开,那我们只能报警了。”
“我们还可以找保安帮忙。”
说着他看向校门依旧探头张望保安:“相信保安大哥不会拒绝我们。”
时父听着俞醉的一字一句面色发黑。
他没想到唯唯诺诺十几年的小儿子不过离家才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就敢威胁他了。
“不用了。”从牙冠里挤出几个字,他转身要走。
“父亲,”身后俞醉冲着他喊,“经营公司还是要靠自己的。”
“您以前不是还跟姐姐和母亲说,私事和公事不能混为一谈吗?”
“您现在怎么变了?”
他想起有次发烧时迷迷糊糊听到时父和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