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膝下就只剩这两位皇子,太子落得那般田地,一时怕是没有能力找人散播这流言去陷害边晟。
既是如此,俞醉垂眸思索。
那结果就只有一个了 :
这流言是边晟找人散播的。
至于这流言散播的原因……俞醉想不到。
只是猜测他大概又在谋划着什么不可思议的大事。
那男人的事情向来就没有不复杂的。
他不愿多费心,问过系统不会妨碍自己的任务后,便再没有多管。
此时看看眼前站着的人……
俞醉暗自蹙眉。
他是有系统提醒,从上帝视角得知了这流言背后者的真实情况。
但身为局中人的废太子等人可是什么都不清楚的。
既如此,那太子一党会不会轻信了这流言所说?
若是真的信了,那……
以俞醉对这一众人的了解和猜测,他们怕是不会坐以待毙,乖乖地任由事情肆意发展。
那他们会做什么?
一个答案在俞醉的脑海里不断变得明晰,但他却不敢去细想。
下意识地就抬眸看向了已经从位子上站起的秋太傅。
他的眼撞进一双浑浊却不沧桑,甚至暗藏涌动的眸子。
这么一双眼,让他心里的想法更确定了些。
都是聪明人,两人都还未开口,就早已经知晓了此行的目的。
俞醉藏在官服下的手攥了攥,并不想开始接下来的谈话。
他有些恼火这种麻烦事怎么又牵扯到他身上了。
虽是从知道自己在这个任务位面的父亲是太子太傅之后就做好了生活不会安稳的准备,但可能的话,俞醉还是想要远离这些纷争一点。
他只是来改变女主命运的!
真的没有那些个人的脑子好使啊!!!
只是这样想着,他却又不能真的给自己所谓的父亲摆冷脸。
秋太傅在俞醉的面前站定。
看着眼前数日未见的儿子,心里本来应当是惦念多一些的。
可想起这逆子先前说过的话,他就只觉气恼。
连着那点不多的亲情都消失殆尽了。
再看看如今自己这儿子的生活,哪里是差得了的。
没了他这个父亲还有太子一党撑腰,竟还能过得如此舒坦自在……
秋太傅的心底里生出狐疑,他已经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这小子怕是已经投靠了四皇子殿下,而且可能还颇得那位喜爱。
脸色不由更加黑沉了些,他妄自猜测此行可能要功亏一篑。
但又有些不甘心:他为太子殿下奔前走后数余年,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金殿龙椅上坐着的是自己的学生。
眼下怎可止步于此!
秋太傅大概还是有些痴心妄想的。
他自以为太子身为皇帝的嫡长子,又照着储君的标准教习多年。
眼下皇帝子嗣单薄,虽还有一个四皇子,且今日里京中有人传言圣上要立他为太子。
但边晟到底是常年长在边关,只知习武打仗。
轮城府心计,对朝堂政务的熟悉程度怕是比不过太子的。
秋太傅不信皇帝会这么草率地把皇位交给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万一这流言就真的只是流言呢?
遂是打算再搏一把。
……
他看向俞醉的眼神都变得柔和,收敛了些许的不满。
眼前的这个儿子算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就算他投奔到了四皇子手下又如何?
亲生父亲来寻他做事,他还能拒绝不成?
届时他再拉拢一番,保不准秋池青就会成为他们安插在四皇子手下一枚有利的棋子!
心下情绪几番翻涌,秋太傅朝着眼前的人露出一个并不十分自然的笑。
大概是从来没有对着自己的小辈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少了些许面对朝堂上的同僚们的信手拈来的熟稔。
“池青啊。”一声独属于老父亲才会有的呼唤。
听得俞醉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父亲有何事?”他努力镇定了神色。
心里实在是别扭得紧:
这是个什么做派?
见他做不了太子的党羽,就要恶心死他不成?
“许久未见池青,甚是想念。”
秋太傅又朝着俞醉露出一笑。
俞醉本就不觉得这位的形象有多正直高大,眼下见到这番行径更是觉得道貌岸然了。
这样的人竟然能做太子太傅?
怪不得太子会被教得那么狠毒。
身子忍不住跟着抖了几抖,他再次开口问道:
“父亲来找儿子到底是有何事?不妨直说。”
见俞醉这般油盐不进,秋太傅的脸色垮下来了些。
他沉了沉面色,思量一番决定挑明来意。
“池青可曾听过最近京中的流言?”
“什么?”俞醉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知道秋太傅是想要跟自己谈边晟的事,但他怎么会如了老头的愿。
“是张尚书家的小姐养男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