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钦不知道饮疏的心思,更不知道她的深意。他真的是一个好徒弟,虽然饮疏骂了他,提了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没有对饮疏产生怨怼。反而思考自己是不是有哪些做的不太好,这些天他也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也知道这些变化是师父带来的。
只是他心里有些悲伤,这么久了饮疏都不曾教他什么修行。他也不敢问,也许师父认为他还需要磨练?也许是自己的根器还不够?
他想了很多,很破碎。想到了大半夜,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一气。饮疏见状,轻轻的招了一丝风。
风轻轻的拂过常钦,他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虽然头脑里还在想许多事。但慢慢的也模糊了,多久睡着了都不知道。
饮疏叹气:这孩子太难了!
常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连忙起床,洗漱毕,匆匆的摘了饮疏种在旁边的果子。边啃边往山坡上走,如今他走没有路的山道,已经轻车熟路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的脚力变的更加轻盈,他只察觉了自己的身体似乎康健了起来。
实在是这个变化太大了。至于别的,他没有闲心去察觉。成天都被饮疏使唤的团团转,无暇顾及别的。
常钦来到饮疏规划的地方,一锄头下去,就挖了一个坑。才来的时候,连痕迹都不曾挖破的山体,现在已经轻松的挖得出一个小坑了。
大半年了,不知不觉。常饮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遇见了自己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师父。师父依旧那么枯瘦,且面目普通。大半年他个头又蹿了一截,但师父却没有长高,也没有长胖。什么都没有变,连那头枯黄的头发,都依旧在她头上如杂草般。
而他自己身量不仅长了,皮肤没那么白嫩了,但很健康。头发如墨一般的,如今他也学会了挽发。
师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件衣服,给他穿。说是水火不侵,长期穿着对他有好处。起初他以为是开玩笑的,自从他冒着雨挖土后,就再也没怀疑了。
因为他的发绳也和衣服是一套的,那天他从头到脚都没有被雨水打湿。这,这衣服真不简单。明明看起来就像是粗布杂色的衣服!
是了,这大半年他不曾见过除了饮疏之外的人。他也趁着饮疏睡觉的时候,爬了山。高高的山没有尽头,怎么走最后都又回到了原地。这座山他走不到山顶,也无法下去,只能在中间这一段徘徊。
他虽然不知道那些花草是什么,但看着也不像是凡物。他拿着地图对比过,这里不像是天拢山。但处处都彰显着不凡,也许是哪个不知名的仙山,师父是这里的仙人。常钦是这样想的。
【每天都有人在你身边走哦,还有神兽,小灵根你都见过。只是我们隐身了!哈哈哈】尧娘第一时间对常钦的想法进行了回应。
彩彩也说:【你走不下去也走不上来,还不是饮疏设了结界。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昌淮他们都很难破开这结界。孩子啊,为你好!你要乖!】
【你们这样说他也听不到。】涂书生说。
小白姐姐白涂书生一眼:【你就是无趣,虽然他听不到,可是我们觉得好玩。】
【真的要放他走吗?再锻炼锻炼吧!】我不忍道。
饮疏说:【寂乡,我知道你疼孩子。但,我算了好几卦,这样对他的成神之路是最好的。】
【哎,一切都是因果。】觉意念了句佛。
饮疏看似严厉,甚至不近人情。其实她才是最心疼常钦的,毕竟是自己的徒弟。
常钦每天都很早的起来在那里挖着洞,每天都背十几背篓的土,在外边平一个院子出来。可谓是十分精勤了!
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没有吃过一点肉。起初每天都是红薯,后来是果子,现在偶尔能够吃一些米粥。他不知道这种米粥是哪里来的,记得饮疏第一次指导他熬的时候,看着泛着淡黄色微光的米,他很惊讶的问:“师父,这米莫不是修行人们口中的灵米吧?”
“算你有些见识。”
“可是,我吃不得这样的米。父亲母亲曾说修士的米,凡人都吃不得。”常饮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了下来。
饮疏说:“这米你可以吃,强身健体的。”
常钦想到这:师父就是嘴硬心软。只要好好的把洞子打完,让师父满意,她就会教我修行了。
三个月后,常钦终于把洞子打完了。请了饮疏过来,饮疏看了之后,脸色发青。对着他恶狠狠的问:“你这是什么?”
“师父,你说的圆形的洞子啊!”常饮心里有些不妙的想法,这一年他已经有些了解饮疏了。
饮疏说:“我几时说要圆形的洞子了?我几时说要这样的洞子了?”
常钦有些委屈,说:“师父,四五个月前,我挖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子,您说像棺木一般,毁了。说当时想要圆形的洞子,我就挖了圆形的洞子 ……”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饮疏冷声的问。
常钦说:“弟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