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如之前了。越发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微信里没什么新消息。最上面的界面还是贺骁的好友申请。
祝留想到了昨晚贺骁的赞美,她突然想再看看自己的设计,站起身走到柜子旁。
她抬了下手,拿出样品做出来那天看过一眼后就放到一边的苏绣首饰盒。
轻轻打开,祝留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般猛地松开了手,镯子掉到地上,破碎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透着一股子近乎凄厉的尖锐。
玉色青翠,但银饰已经是纯黑的了,配上祥云的轮廓和已经无法辨认的纹路显得无比讽刺。
祝留感觉她的思维有一瞬间是停止运转的,血色从脖子以上的位置褪了个干净,指尖凉的像捂了一块坚冰。祝留做珠宝设计这么多年了,眼前的一幕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祝留指尖微微颤抖着捡起玉镯,不顾自己指尖被划出了口子。步子急促地走到桌前打开灯光,断面是明显的不匀,外部却色泽极佳。人工染料染出的玉镯如果长期佩戴对人体是极其有害的,甚至可能会导致一系列皮肤问题。
这不是一款出于小概率事件导致的残次品,这就是一件彻头彻尾的昧着良心的垃圾。
祝留感觉脸颊一阵热一阵冷,整个人如同数九寒天被放在了火上炙烤一般难挨。胸口泛起一阵闷意,祝留喝了一大口水,强自压下了心底的惊惶。
这场莫名其妙的联名,催得很急的设计,还有几乎没动静的宣发,还有医院里赵正言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这一切绝不会是巧合。祝留跟赵正言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就是,他经手的事,如果出了纰漏,那就不会是意外,而是必然。
祝留的手一松,杯子没有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破碎成若干块眼睛般的棱镜,嘲笑般地瞪着她。祝留攥了攥手,无力地抓到了一寸虚空。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祝留有些僵硬地去抓手机,触到的那一刻被手机的热度激得抖了一下,而后才用力拿起了手机,看清来电提示是秦嫣。
祝留按了接听键,将手机贴上了耳朵。
“留留,怎么样啊?你忙完没有啊,我还想看看我的小外甥呢。”
听到这话,祝留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恶心,那种心理引发生理的,完全无法控制的恶心。她感觉胸口像压了块粗糙的石头,只能不断地干呕着。
电话那头的秦嫣吓坏了,“留留你没事吧,你现在在焕颜吗?我去找你,啊,你等我。”
祝留想说没事,但是干呕一阵接着一阵,那种从灵魂深处涌起的剧烈的恶心感几乎让她溺毙。
怀孕至今,祝留终于清楚地认识到,或许任何人都没有发现的是,不只是她的身体有问题,她的心里也有顽疾。
秦嫣原来在路边的一家甜品店里打算给祝留买点孕妇也可以吃的小蛋糕,此刻连蛋糕也忘记拿了,直接冲出门跑上车。秦嫣这些年出新闻的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别说开轿车的技术一流,骑摩托也不差。
当秦嫣冲进焕颜的时候,前台的第一反应就是拦住她。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藐视众生的冷艳感,脸是一等一的漂亮,但眉宇间尽是急躁。
秦嫣见前台想拦住她,理了理头发露出了非常官方的笑容,她秦嫣什么地方没去过?吃他们这碗饭的人,只要有嘴有脑子,从来就不怕被人拦住。
“您好,我有预约,设计部祝总监。”
前台看着她笃定自信的样子,倒还真不敢拦她了。全公司谁不知道祝总监是老板娘,她人微言轻不敢触这个霉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整齐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问道:“您是哪位?”
秦嫣看了眼这个人的工牌,总裁助理,这么说这是赵正言的人了。
楚兴帆本来从不管这些事,全公司他只需要对一个人负责,那个人就是赵正言。
但是从当年邵晓薇那件事之后,他就明白祝留在赵正言心里的位置,所以祝留的事几乎就等于赵正言的事。更何况今天赵总去谈生意,特意嘱咐他照顾好祝留。
可是今天营养师来的路上堵车了,楚兴帆不得不亲自去接,这刚接到人带过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出。
楚兴帆看着秦嫣的时候,秦嫣也在看着他。来的路上她什么都想到了,心里多多少少能猜出来留留和赵正言的关系可能没有因为这个孩子更近一步。秦嫣没有跟产妇相处的经验,但也知道祝留在电话里那种心肝脾肺都要呕出来的动静不正常。
赵正言是一个心思多细密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默认祝留自生自灭,祝留会这样吗?想到这里,秦嫣倒是把本来想问出口的问题收了回去。
楚兴帆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心里明白眼前的人对他有所戒备。只说:“我是听赵总的吩咐来给祝总监送营养餐,今天营养师路上堵车耽搁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带您上去。”
秦嫣说了声:“好的,谢谢。”
电梯里看着楚兴帆手里拿着的保温餐盒,秦嫣偏过头问:“赵正言待留留真的好吗?”作为一个记者,她可以用更委婉的方式提问,但是她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公司里拿着一个保温餐盒,看起来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