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安妮塔点点头,歌手也不像那种会把心里压着的东西跟周围人说的,就算有也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扛着,别人问她也只会什么都不说,说来她们两个还是挺像的。
“这是保护自己的方式,壁橱大叔就经常这样,但是压的太多会把自己压垮,歌手也好,你妹妹也好,为什么不选一个时间好好的聊一聊呢?”
斯卡蒂突然感觉心被提了起来,她可以么?如果和卡娅说这些她会不会被讨厌?会不会被嫌弃…
安妮塔看到斯卡蒂不知所措的样子顿感一阵好奇,歌手也会有这种表情啊。
“不用担心的,因为歌手不是说过么,她是妹妹,姐姐是要保护妹妹的,妹妹也会保护姐姐的啦。”
斯卡蒂一怔,卡娅也在用她的方式保护自己?这么小的孩子会想的这么多么…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会的吧…
“我明白了,谢谢你,安妮塔。”
安妮塔勾起一个很阳光的笑容:
“不用哦,能帮到歌手就好啦,歌手的心情好起来那我也不用担心了,祝你能早点找到你妹妹啦。”
“谢谢…”
斯卡蒂看着一直这么帮自己的女孩儿,沉默片刻后,看向一旁的琴。
“你不是一直说,想听我唱歌么,现在唱给你听吧。”
安妮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激动的站起身手足无措起来
“诶?现在?那要什么准备么?要不要给歌手拿掉东西吃,唱歌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很饿?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唱歌呢!”
斯卡蒂摇摇头,站起身,从墙体旁拿起那把竖琴,重新做回椅子上,洁白的手轻轻拂过竖琴,发出一阵清脆而又悦耳的叮咚声。
“呐——~
一个猎人走上岸~
…………”
———
歌蕾蒂娅站在海边默默的吹着海风,回想着昆图斯和她说的那些话。
骨节分明的玉手紧握在一起,剑鱼帽下那双冰冷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
阿戈尔所做的她了解,了解的太多了…那些高层的混蛋为了所谓的大义什么都做的出来,为了种族的延续,为了自己的私欲…
卡娅是受害者,她只是个无辜的女孩,被卷入这场风暴的最中心,她也是幸运的,在经历了这么之后还幸运的活着。
活着……歌蕾蒂娅的眉慢慢放松下来,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对她来说,死亡可能是终结她无止境痛苦的一种方式,一种最便捷的方式…
如果让她体内生存着一只海嗣,她会自杀的,不管那只东西到底是不是在全力延续自己的命。
可是……她无权替别人做决定,特别是还没有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延续么?但是延续下来的后代如果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种延续,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歌蕾蒂娅叹了口气,她对自己的路感到了迷茫,或许从她看见那群无辜的孩子进入深海猎人计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出现了动摇。
燃烧子嗣的血液延长这个风烛残年的庞然巨物………真的值得么…
歌蕾蒂娅看着那边平静的海,就算她不想,那这些事依旧会像那些烦人的水藻一样缠上她。
新生的血液是一个种族延续最基本的条件,但是这些血液被灌溉给那些垂垂老矣的植株,这有违她的信念。
“你是幸运而又不幸的孩子…但是你又未曾痛恨过这个世界,未曾做出伤害任何生命的举动…”
歌蕾蒂娅闭上眼睛,算了,放她一命又何妨,当她之前的善心追上她了,如果这个选择错了,那她会亲手抹除错误的。
“一个猎人走上岸~
她的故乡在身后,她的道路在身前~
父母儿女都与她失散~
他的恋人葬身大海~
离群搁浅的猎人~
陪伴他征战的武器已经腐朽~
只留躯壳还残留地面~
…
……”
……
歌蕾蒂娅的身子颤了一下,表情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回首看向盐风城。
“…你们俩真挺像的。”
————
“咕噜——咕噜—噗——”
首言者守在卡娅的玻璃缸前,看着她周围凝结出的蓝色丝线在将她包裹其中形成一道透明的茧衣。
他的身体已经不是以前的深灰色,而是白,森白,如同骨骼一样刺眼的森白。
他胸前湛蓝的组织微微发着亮光,他头顶那盏类似王冠的黑色组织黑得发亮,如同金属一样的光泽点缀其上。
“咳……咳咳……不要…疼…难受…”
听着卡娅梦中发出的呢喃,他的胸腔起起伏伏,将那双惨白的手放在玻璃缸上。
快了,就快了…只要在等一段时间…
“stan-tos,你的事忙完了?”
斯坦托斯从地面爬了出来,恶心的甩动着手臂,想要把上面残留的黑色组织甩掉,看到首言者后冷哼一声。
首言者看到他的动作也并没有什么回应,默默收回手,身上的颜色又重新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