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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不着急,再等等。”
站在哨塔上目睹一切的亚特心中并未惊起多少波澜。这样一场小小的战役只是开端,而后续战役则充满了变数,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千余骑兵的战力非步兵可比,尽管宫廷禁卫军团战力不俗,弗兰德指挥有方,若战术运用不当,仍旧可能失去整场战役的胜利。
亚特沉思良久,扭头吩咐罗恩:“让掷弹兵和侍卫队随时处于待命状态,一旦时机成熟,立即动身!”
“是,老爷!”
“回来!”亚特叫住正待走下哨塔的罗恩。“我还是不放心,罗恩,你亲自带队,留守在那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靠近。违令者,杀!”
“是,老爷!”
“去吧。”
罗恩快步走下哨塔,朝营地跑去。
此时,整个营地异常吵闹。往来的士兵举着火把穿梭在一座座营帐之间,好似移动的长龙。原本天明前开启的战役提前了两个小时,使得军团各部都开始忙碌起来,此起彼伏的声音穿梭在营寨内……
…………
作为禁卫军团的总司令,弗兰德在片刻前便收到了这场小小的捷报。随即派出为数三百人的精锐战兵进行支援,以期扩大缺口,为后续援军的下一步行动占据先机。
数小时前,在作战会议上下达命令后,弗兰德挥退众人后,便独自一人坐在中军指挥营帐中。以兽皮盖着下半身,和衣而眠,剑不离手,这是弗兰德征战疆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逢大战前的间隙,他都会独身一人,或漫步于林间小道,或独立于山丘之巅,亦或坐在营帐中研究作战地图……
咳咳~
诺大的营帐中传来两声轻微的咳嗽。
“国君,是否需要派人将帐中的炉火点燃。”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不,不需要。”弗兰德清了清嗓子说道。
“是,国君。”
久居北地,长期位于深宫院墙内,突然南下征战,弗兰德有些不适应南陆的气候。此时正值十月底,波河平原的中午时而艳阳高照,晚上气温却又急速下降,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外来的人都说,伦巴第的天气就像女人的脾气一样,前一秒还热情似火,下一秒就变得冷若冰霜,让人摸不着头脑。
作为国君,万人之上的侯爵,弗兰德自然是不缺薪柴的。但大战在即,营内薪柴紧缺,虽贵为国君,弗兰德却并未行使这份特权,而是吩咐自己的司厩长将仅剩的薪柴摊派给那些在前几次战斗中受伤的士兵。这样一来,跟随自己南下作战的军事勋贵们也不会再为薪柴分配多少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
由于从小生活在隆夏领,虽贵为王族血脉,但远离宫廷,不受待见,弗兰德极少见到大小勋贵们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挣得面红耳赤。在隆夏领,要想获得什么东西,必须凭借自己手中的刀剑去争取。在他的意识里,真正的贵族,是不会在乎这些蝇头小利的。
躺卧帐中,他脑海里隆夏秋日森林的金黄若隐若现,高山之巅的那一抹白雪让人神往,雄鹰翱翔于湛蓝澄澈的天空……
但为了权力,为了那顶王冠,他放弃了故乡的一切。也许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冲动让他不顾一切带着领地的人民冲破那苦寒之地的牢笼,一步步登上权力的巅峰。
但如今,这权力不再如最初那般稳固。也许,从来就没有稳固过。
自清理完鲍尔温一派过后,宫廷里各派势力暗自争锋。他们都是在这场立国之战中效命于弗兰德的新旧权臣。既有隆夏旧臣,又有约纳新贵,还有索恩与科多尔以及卢塞斯恩各省权贵。但最低调却又让人摸不透看不明的却是南方那位不起眼的新晋伯爵——亚特.伍德.威尔斯。
作为高尔文的女婿、自己的姻亲,亚特的一系列行为与这位伯爵的身份大相径庭。战后,亚特并未倚仗自己的功绩居功自傲,更没有假以自己是弗兰德的妹夫而与其他勋贵争权夺利,而是钟情于南方那片无人山谷。
如今看来,亚特并不是一个没有远见的人。世人曾经都看不上的那片无人山谷,如今却显露出巨大的潜力。
当日蒂涅茨郡城哨塔谈话,自己本想试试亚特的反应,但自己这位妹夫兼得力干将竟未漏出丝毫破绽。反倒是自己一时失言,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每每想到此事,弗兰德悔不当初。也许是自己多虑了,要么是亚特的野心过于隐蔽,尚未暴露。
现如今战事未平,弗兰德必须倚仗亚特的力量,以此击溃伦巴第人,将勃艮第侯国的版图扩张到南陆。但一想到亚特手中的杀器,手心便直冒冷汗。
弗兰德在兽皮上擦了擦手心的汗,顺势将兽皮往上扯了扯。就在这时,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和锁甲链环碰撞的声音引起了弗兰德的注意。
“国君!国君!”
来人正是亚特。
一直在哨塔上观战的亚特望着己方士兵陆续出营,逐渐稳住了阵脚。先是回营命侍卫队待命出击,随即一路小跑,来到了中军指挥营帐。
听到叫喊声的弗兰德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兽皮,从蒙皮大椅上站了起来,借着烛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