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桓齮被李牧在肥下伏击,全军覆没,自己也被俘虏?”
一如秦王政先前所想的那般,秦国上将军在上党之地被赵将李牧强势击败的消息,很快在上党郡、河东,乃至向着三晋之地快速散发。
所过之处,三晋臣民为之精神大震,对于韩魏来说,虽是赵军大盛,但三晋一体,与有荣焉,能够击败不可一世的强秦,实在是令人痛快。
至于漳水北岸赵国十万大军溃败的消息,则是被有意无意的淡化了,新郑之内的天上人间区域,更是有诸多韩国贵族谈论此事,似是兴趣很不错。
三层的一处幽静雅间之中,周清端坐厅前上首,身侧跪立着娇艳如花的焰灵姬,一边轻抿手中美酒,一边口中轻语,目光落在下首的一人身上。
那人虽眉目清瘦,但衣衫锦绣,中年模样并不显得衰老,双眸深处灵光涌动,静静坐着,身侧同样有舞姬伺候,不过很明显并不上心。
“却如此,李牧原本驻守在北方雁门、代郡区域,而且前段时间,春日初起,北地匈奴骚扰的很是频繁,无论是谁怕是都想不到李牧会突然出现在太行区域。”
“平阳漳水一战,上将军蒙武虽大败赵巨鹿侯赵穆,但声势不显,反而被桓齮之事压下,大军首次东出,受此挫折,大王定不会这般收场。”
那中年清瘦男子颔首以对,李牧的出现的确出人意料,但如今想来已经没有作用了,其人击败上将军桓齮之后,已经收复桓齮攻掠的城池,反而,军势反扑秦国境内。
大军首次东出,必须以绝对的力量震慑三晋,震慑山东六国,如今看来,远远没有达到这个目标,以大王的性情,定不会就此作罢。
“先生以为接下来该如何?”
周清点点头,对于山东六国来说,无论军败多少次,只要有一次胜利,便会压过所有的失败,一如这次,但对于秦国来说,首次东出,失败是不被允许了。
放下手中那只珊瑚酒樽,目光看向下首。
“哈哈,姚贾一介行人署卿士,本不合掺和此事。”
“但昨天,罗网却是在华阳之城抓到了一个人,想来这个人武真君乎很有兴趣,故而,为了此人,姚贾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一个可以扭转当下局面的契机!”
秦国朝政规矩,极为厌恶越位之举,法治之下,只需要做好本职便好,纵然越位而有功,也是当被重重的惩处,姚贾摇头一笑,若是自己为中枢重臣,自然当直接上书。
但自己的资格还不够,而如今的新郑之中,武真君绝对是最有资格的一个,而且根据大王对其的盛宠,其上呈的文书,份量决然与他人不同。
“哦,一个契机?”
周清自是明悟姚贾所想,没有多言,若是其所言的那个契机,真的有用,那么,自己不介意助力一二,因秦国军败而给予三晋之国信心,可是一个不好的情形。
既是抓到了一个人,还被姚贾如此重视,此人绝对不俗,亦或者有特别之处。
“多日前,新郑西宫就有传言,要助力赵国对抗秦国,只是一直没有行动,姚贾传信罗网一直紧紧盯着,昨日,终于有了收获。”
“罗网不仅擒拿了那位从漳水北岸慌忙逃回来的使者,还在其身上搜到了携带韩王大印的文书以及赵将廉颇的往来书信。”
“一切秦国所需要的,在那使者身上似乎都找得到,或许此人的出现是巧合,但对于秦国来说,则是一个契机,武真君以为何?”
大军东出,必要名正言顺,否则,便是不合大义。
这个东西虽有些虚妄,但山东六国却无比坚信这一点,不然,不义而战之国,其余诸国共伐之,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月前,秦军攻伐赵国,所起之名便是赵国数年来,一直干涉秦国内政外事,前有长信侯、文信候之事,近有郑国渠侵扰之事。
先前,秦国内政初稳,未曾反击,而今当讨回颜面,是故三晋无议论,之前也未有支援赵国,而今,赵国李牧陈兵太行山,秦军艰难抵挡。
若要打开局面,当转向韩魏,继续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