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张云轩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云长风的顾虑,但是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由得眉头又皱了起来。
张云轩也是人精,从刚才吃饭的时候没见到云家老三、老四就知道中间有差头,在看着云长风微微皱起的眉头,就知道这是遇到为难的事情了。
“伯父,刚才在饭桌上,我就没好意思问,四哥、五哥呢,我还都没见过呢”,张云轩这么说就是替老爷子把话头引出来,避免直接开口的尴尬。
云长风并没有回答,而是翻翻眼皮看了一眼大儿子云霄,毕竟小辈的事情,还是由小辈来说,比较合适。
云霄明白自己老爹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哎,老三、老四现在还都在警局里关着呢”。
“哦?为什么呀?”张云轩问道
“具体是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这都关了半个多月了,也不让我们见。”
“那警局是怎么说的呢?”
“呵呵,怎么说?说是他哥俩破坏大东亚共荣,有反抗分子嫌疑”,云霄苦笑着说道。
张云轩在警局干了几年,对其中的门道也比较清楚,一听这哥俩被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而且还被关押在警局,就知道这中间有猫腻,正常来说,有反抗分子嫌疑的都是警局经手后,直接扔给宪兵队了,不会在警局关押这么长时间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哪个大人物说话了,这样的话所谓的反抗分子嫌疑就是一个借口,整治人罢了。
想到这,张云轩反倒放下心来,这哥俩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大哥,家里没找人打听打听?”张云轩问道
“能不打听吗?但是所有能说上话的人都三缄其口,问下边的警员吧,又问不出什么来,只是说上边交代办的”,云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前两天,好不容易见到李局长,他也是支支吾吾,不说原因,也不肯放人”。
这么一说,张云轩就明白了,这是云家得罪了大人物,人家杀鸡儆猴呢。
“家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这是云长风老爷子说话了:“得罪人,是得罪了不少,那些给日本人办事的狗汉奸,没有几个没得罪的,但是凭他们的能力还不至于把人送到警局关这么长时间的”。
“是呀,其实也算不上得罪,就是我们不跟他们有什么商业上的往来,有几次那些人求到门上来,都被拒绝了,可就是这么点事情,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啊”赵长义说道。
这下张云轩也挠头了,你这找不出根源来,警局那边又不放人,这事可不好办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实在不行,自己就得找那个便宜舅舅高田帮忙也不是不能解决,就是心里还有些别扭。
“伯父,大哥你们好好想想,到底得罪谁了,这件事情不正常,按理还说一旦被扣上反抗分子嫌疑的帽子,人肯定要送到宪兵队的,不会在警局关这么长时间,这就说明对方还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张云轩说道
这一下都不说话了,书房里陷入了安静之中。
突然赵长义眼前一亮,说道:“莫非是他?”
“师兄,是谁?”云长风赶紧问道。
“长风啊,你还记得上个月,程玉敏上门的那一次吗?”
“记得啊,他不是要买我们在钢都的煤矿吗?咱没答应他”云长风说道。
“那就是了,我想了一圈,在奉天有这能力的估计也就是他了”赵长义说道。
“这不至于吧,就这么点事,他就下狠手?”云长风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小小的商业行为,值得对方下这么重的手。
“哼,什么叫值得,这家伙现在已经没有底线了,自从跟省长攀上亲家,就没有它做不出来的事情”赵长义冷哼一声说道。
“伯父,这个程玉敏是什么人?”张云轩问道
“哎,说起这个程玉敏,我们曾经还是有些交情的,当年我还在大帅府当教习的时候,他是大帅府的买办,处的也算不错,后来九一八之后,日本人占了奉天后,他仗着跟日本人熟悉,就投靠了日本人,也出来做生意,紧抱着日本人的大腿,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两家的关系也就慢慢疏远了,我看不上他那副奴才样”
“前段时间上门来,说日本人看中我们家在钢都的煤矿了,想和我们合作,我没答应,后来上个月又来一次,说他想买煤矿,又被我拒绝了,可就是这点事,他就能一点情分不念,就把老四、老五抓了,关起来?”云长风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么介绍完,张云轩心里就明白了,这些拿日本人当主子的商人是没有底线的,为了讨好主子,还什么故交亲朋,都不放在眼里,为了自己的主子,就是亲闺女也舍得,不能高估他们的任性。
张云轩开口说道:“听伯父这么一说,这件事情就是他安排得了,还好多少还记得跟伯父曾经的情分,没有把事情做的太绝,至少两位哥哥在警局不会什么危险”。
“明天我去找他,看他怎么说?”云长风青筋直绷的说道。
“长风,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找他,你怎么说?”赵长义在一旁劝解道
“还怎么说,直接问他就是了,惹恼了我,我一刀劈了他”。
“他要不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