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肖婉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抱着张云轩的胳膊,回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依旧是心惊肉跳,自己从小到大都被精心呵护着,从来没受过一点委屈。
但今天却让她深深感受到了作为一个亡国奴的悲哀。
繁华的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异族的老流氓就敢调戏自己,要不是自己的身份特殊,那后果可就不敢想象了。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惊吓,更多的却是屈辱,铁蹄下的国民安全都受不到保障了,那这国家还有希望吗?民族还有希望吗?
不行,自己不能一直活在父亲和丈夫的庇护下,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做些事情,也好早点把这些侵略者赶出中国,至少也要让全国的姐妹们走在大街上,不为安全而担心。
“婉儿,都过去了”,张云轩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轻声的安慰着。
“嗯,我没事”,肖婉小声地回答道,
“云轩,我是在想,泱泱中华,上下五千年的传承,为异族所侵不过两次,一次是蒙古,一次是女真”,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还算不上真正的异族,而是我们众多民族中的一部分”,
“但即使这样,我们的国民也没有放弃抗争,通过数不清的反抗,起义,终于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那为什么现在,我们要被日本人所欺凌,是我们的政府懦弱?还是我们的国民失去了抵抗精神”,
“区区三岛之倭寇,占我大半个华夏国土”,
“今日之事给予我的不是惊吓,而是耻辱”,
“所以云轩,我求你一件事情,你能答应我吗?”
张云轩从来没听肖婉说过这些,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看见张云轩发愣的样子,肖婉坐直身体,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说道,“婚后,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起出去做事,我不是目不识丁的家庭妇女”。
“婉儿,不是我不答应你”,张云轩开口说道,“我做的事情太繁杂了,你跟在我身边天天的东跑西颠,太辛苦了,而且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云轩,你在做什么,我知道”,肖婉说道,“我也是新时代女性,接受过新思潮,别忘了,有些事情我比你接触的要早”,
“尽管我的深灰经验还不足,但是跟在你身边,我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工作,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至于父亲那边,我自有办法说服他”,
“我现在就是问你,答不答应”。
张云轩这才想起来,是啊,肖婉接触红党确实比自己早,当初肖婉初到襄城的时候,就已经是带着任务去得,还跟当时襄城的红党地下组织负责人,徐丽接过头,而且还把表舅王海斌平安的接到了天津。
尽管他的行动还是很稚嫩,可谁不是慢慢成长的呢?
想到这,张云轩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自己说服你父亲”。
肖婉见张云轩答应了,便伸出小拇指,说道,“你可得说话算话,不许反悔呦”。
张云轩看着肖婉像孩子一样天真的样子,无奈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肖婉的手指,像哄小孩一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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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审问过两个还活着的浪人,弄清楚了他们的身份。
原来这些人都是黑龙会的成员,这群人刚刚从国内来到中国还不到一个月,
来之前都是狂热的军国份子,就想着到了中国,为大日本帝国开疆拓土,为天皇陛下效忠,
可是到了天津以后,却发现这个美丽的城市早已经成为了帝国的囊中之物,自己满腔的雄心壮志无处施展,而又被天津的繁华所迷醉。
每天就过上了醉生梦死的小日子,在这里日本人就是天,中国人就是二等公民,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吃饭喝酒不给钱,店家也不敢吱声,大街上调戏调戏花姑娘,警察也不敢管,那这不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所以他们就更加的为所欲为,对于这些宪兵队也是看在眼里,但毕竟是本国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没当回事。
直道前段时间,天津层出不穷的针对日本人和汉奸的暗杀,才使得他们收敛了不少,怯懦的龟缩在武馆,不敢出门,早就把为天皇献身的武士道精神丢在了一遍,为谁献身,都不如好好活着,享受这个花花世界。
今天可能就是他们遭报应的时间到了,一早得到通知说,抵抗分子已被击毙,戒严解除了,他们便出来喝酒作乐。
没想到,喝完酒,像以前一样,在大街上调戏调戏花姑娘,开开心,取取乐,却一下子踢到了铁板上,先是三个人对四个人进行一边倒的殴打,等到自己的帮手赶到了,对面的三个人却不讲武德开枪了,最可怕的却是后处理的那个年轻人,根本就不顾忌自己这些人本人的身份,搂起扳机就打,基本上就是枪枪毙命。
更为可怕的确是宪兵队的队长来了,根本没有管自己这些人的死活,而是向对方赔礼道歉,这也太有损大日本皇军的颜面了。
因此,这两个人被带到中村面前时,嘴里不干不净的,“八嘎,八嘎”叫骂个不停。
这把中村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