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庆一听,眼前似落下一大片的霜白,如九天之上的惊雷一样,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他毫不迟疑,马上道:“对今日之事,属下必然守口如瓶。”
朱真人待李文庆说完,盯着他看了一会,目光森然,待他额头上都有了一层冷汗,才收回目光。
由不得他这样大张旗鼓,因为周青所讲的事儿关系重大。
其一,此事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周青冲击门中这一届真传的成败,在这个关键点上,凡是涉及到真传的事儿,不能出事。
其二,此事是在桐柏洲发生,有助于宗门在桐柏洲中打开局面。
“桐柏洲。”
朱真人身为功德院的副掌院,分外明白宗门希望在桐柏洲打开局面的急切,他相信,周青在桐柏洲的所作所为,很可能会惊动门中真正的高层,高高在上的洞天真人。
洞天真人可是明察秋毫,雷霆万钧,一旦让他们看到违规之处,后果不堪设想。
朱有德这位真人又叮嘱了李文庆一遍,才让他退下。
大殿之中,只余下朱真人一人。
玉璧上孔窍中冒出来的瑞气越来越浓,所到之处,不断排列组合,形成飞禽走兽,来来回回。
这一件异宝,随此间主人的心情而演化出不同的景象。这一刻,朱有德这位真人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又坐了一会,有了决断,取来传音符令,提金笔,把事情简要书写,然后送了出去。
不多时,朱真人若有所觉,抬起头,就见一道虹光劈开云气,只一下,就到了大殿跟前,所到之处,摩擦气机,把四下氤氲成一种玉质的白光。乍一看,如冬去春来,冰皮初解,冰冷的河水顺流而下,冰块在波间沉浮,上上下下间,粼粼有光。
白光到了台阶之上,并没有停止,而是一弹,径直来到殿中,然后左右一绕,形成一个垂拱圆环。
圆环之上,缀着倏大倏小的灵文,细细密密的,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升腾。
“掌院。”
朱真人看着立在殿中的圆环,以及圆环中间如镜面般涌动的晶光,一下就认出,这不但是洞天真人的手笔,而且还是功德院的掌院云寂真人。
“反应这么快?”朱真人心里暗惊,算一算时间,自己发出传信才不到一壶茶的时间,掌院就召唤自己。
周青在桐柏洲做的大事,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朱有德想着事,动作却不慢,他走到圆环前,突然间,圆环之中,射出一道光,卷住他的身子。
从外面看,朱有德这位元婴真人好像一下变成米粒大小,进入圆环里,然后圆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里收缩,不到三五个呼吸,就消失不见。
整个大殿,彻底恢复平静,所有一切的迹象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待朱有德清醒过来,眼前一声钟磬响,漫空晴雪飘然而落,坠在绿竹上,竿竿青白交晕,飒飒有音。再然后,簇拥出一架云台,上面端坐一位道人,他头上不戴冠,发髻用竹簪子束起,一身纯白道袍,绣着黑白阴阳鱼,面容隐在光晕里,看不清楚,只有一双如雪般的霜眸,让人一看,神骨冰冷。
“掌院。”
朱有德见此,上前行礼。
云寂真人目光下澈,越发显得眸光冰冷,没有一点人类的感情一样,道:“关于周青在桐柏洲之事,我已将之列为功德院的机密。除了你之外,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不可打探,不可翻阅。”
“如果有人违背,以门规论处。”
声音不大,但话语声中,蕴含着坚决。
以对方洞天真人,以及功德院掌院的身份,可想而知,真有人违背了,下场会很惨。
“这是提级了啊。”朱有德心中震动,面上一片肃容,大声道:“是,掌院。”
另一边,李文庆回到自己的大殿,重新在高台上坐下。
两侧灯盏之上,托着玉石雕刻的莲花灯盏,熠熠光明的灯色通过盛开的花瓣投下来,绕了一圈,在他的法衣上,如粼粼的新色,映照出他面容上的变幻。
知道此事重大,他肯定不会出去乱讲,但只心里想一想,也难免起了惊雷。
看周青自信满满的样子,他所禀告的桐柏洲之事应该不会虚假。谁都没想到,包括自己,周青居然会有这么一“乾坤”手。
这一手落,真传之争,渐渐明朗。
最起码,在李文庆的眼里,周青如今已经半步踏入真传,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拿下三个真传名额其中的一个。
余下的那些人,只能争一争剩下的两个名额了。
“周青怎么做到的?”
李文庆自身前玉几上拿起一柄玉如意,放在掌中,轻轻摩挲,念头转个不停。
凡是门中有背景的,都知道宗门对桐柏洲打开局面的上心,无不想在桐柏洲发力,可成功者寥寥无几。
不是真一宗的弟子无能,而是桐柏洲中局势极其复杂。各大势力交错,作为后来者,真一宗被集体排斥。
真一宗高层也想过办法,但收效甚微,反正据他所知,周青在乱石湾的这一手可以称得上宗门几百年来在桐柏洲中最大的突破了。
周青只不过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