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他怎么样了?”
独孤景和虽然坐在椅子上,顾不得擦额间的汗珠,目光始终盯着躺在床上的皇甫离歌。这会儿听到楚北征的问话,他的目光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声音有些虚弱的回了一句:“暂且无事。”
月儿体内本就不止一种毒,只不过它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巧妙的平衡,让月儿的身体看起来就和常人无样。
只是今日月儿的情绪波动太大,让她体内原本已经被压制住的曼陀罗毒显现了出来。
可导致月儿昏迷的最终原因,却还是他的那枚飞镖,飞镖上的毒才是真正压垮她身体的那最后一根稻草。虽说他处理的及时,可却还是慢了一步,让她体内本趋于平衡的毒素产生了波动。
楚北征闻言稍稍放下心来,再次开口询问道:“宸王为何会昏迷?可是在校场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景和不愿意回想之前的事情,再加上他刚为皇甫离歌施完针,整个人累得要死,所以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国公大人,可否容民女休息一会儿?”
虽说是问话,但任谁都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耐烦。
想着皇甫离歌对楚北征的态度,独孤景和开口补了一句:“离歌等会儿就会醒,校场的事你问她,我没进去不知道。”
说实话被一个小辈用如此态度说话,楚北征心中是有几分不悦的,只是看她疲惫的模样,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踏踏踏……”
就在两人沉默无言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
抬眸望去,就见楚桃夭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无视坐在一旁的二人,径直跑到了皇甫离歌的床前。
看着躺在床上的皇甫离歌。望着他头上那一枚枚的银针,楚桃夭第一次觉得原来那个在她心目中无所不能,强悍到仿佛永远都不会倒下的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脆弱的好像一点动荡就能夺走他的生命。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无息的滑落。
她的表哥本应该和她一样扬鞭纵马,驰骋纵横。可是却因为身份,只能待在沉闷腐朽的京都,活生生的禁锢住了他的身体,囚禁了他的灵魂。
如今更是连身体都……
“不哭。”
熟悉带着点沙哑,又有些虚弱的声音在楚桃夭的耳边响起。
楚桃夭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抬眸就对上了一双仿若流风回雪,浸满了温柔的目光。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的涌出眼眶。
“表哥。”楚桃夭蹲坐在床边,看着皇甫离歌,眼中的悲伤怎么都掩饰不住。
皇甫离歌伸出手来,用尽全力控制着不让它颤抖,抚摸上了楚桃夭的脑袋,动作温柔的笑着安抚着:“吓到了吗?没事的。”
前世的记忆,除了弟弟她几乎快要遗忘完了。
今生,她的小舅舅没了,对她全心全意的人就只剩下楚桃夭了,所以楚桃夭几乎成了她的执念。
她活下去的执念。
因此她不想,也不愿看到她受伤,看到她有任何的不开心,哪怕是因为她。
她想她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这是她如今所做一切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