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搁置的手机响动不停,云景尧瞥了一眼,没有犹豫的挂断。
电话,是老太太打来的。
自从乔今安坠江后,他跟老太太之间,就生了间隙。
四年前,乔今安坠江当日,云景尧在M国,赶回江城时,已是次日凌晨。
就在她坠江的当晚,斜江的好几条支流,因为前几日暴雨,水库蓄存爆满,开闸放水。
他派去的人,在斜江整整打捞三天三夜,不见尸首。
而郊区别墅,之前负责照顾乔今安的两个佣人,也相继辞职。
他心里清楚明白,她坠江,跟他的母亲,有密切的关系。
可他没让人查。
亲人的欺骗,于他而言,是世间最苦的毒药,他怕结果,自己咽不下...
这几年来,他始终不信她已离人世,一直在不断的派人寻她。
前两日,终于有了一点蛛丝马迹。
老宅,老太太望着再次被挂断的电话,红了眼眶。
因为过度操心,她两鬓的头发,比以前斑白了不少,眼角的细纹,也肉眼可见的显露出来。
老太太放下手机,一脸愁容:“小吴,你说景尧是不是在怪我?”
吴妈给老太太捏着肩,宽慰道:“您又多想了,少爷要真怀疑您,早就找人去查了。”
老太太叹口气,眉头紧锁:“可他今年都三十二了,身边也没个人,言言一直问我他母亲的事儿,你说如何是好?”
“宋家的小千金不是一直喜欢少爷,您改日让她上门来坐坐,再找个借口把少爷骗回来,两人见一见。”吴妈想了想,给老太太出了个主意。
老太太点点头,看来,也只有如此,他身边没人,她心里总不踏实。
江城外语国际小学,下午五点整,云慕言放学。
他单肩挎着书包从学校出来,哼着小曲儿,步伐歪歪斜斜。
不满七岁的年龄,举动间,透着一股子散漫不羁。
走了没几步,他偏头就见马路旁,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车。
云慕言马上将书包挎好,收好步子,一改先前的潇洒。
规规矩矩的上了车。
后座的男子早在他出校门时,就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门开的一瞬间,男子收住视线。
云慕言坐到云景尧身旁,老老实实的,还从书包里,摸出来课本,像模像样的翻起来。
云景尧瞥见,唇角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这小子,真的很像某个人。
云慕言翻得起劲儿,丝毫没有注意到,课本里,掉出来一张小纸片。
纸片顺着车窗儿吹进来的一小股风,飘落在了云景尧的西装裤上。
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了几个大字:果果,你给我吃鸡tui,我bang你写作业。
云景尧记起来,前几日他班主任汇报情况时,好像提过一两句,说他上课老爱传纸条。
所以,这小子上课传纸条,就是为了骗同学鸡腿吃?
怎么搞得像谁亏待他一样?
云慕言正研究着书上画的小女孩,他爸阴测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说你上课,不怎么专心?”
他心里“哐当”一声,心想,完了完了,少不了要挨一顿揍了。
云慕言这些年一直被老太太带着,当夜明珠一样宝贝,惯的不得了。
刚上学那会儿,没少在学校惹事,今天往同学水杯里放泥巴,明天掀女老师裙子,后天扒女同学裤子...
老太太知道了,又舍不得打骂 ,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调皮。
有一次,学校要开家长会,老太太生病了不能参加,于是云景尧就亲自去了。
参加完家长会后,那张脸,一连黑了好几天。
云慕言的屁股,也绽了几天的花儿。
云慕言悄悄抬了下眼皮,瞅着他爸阴沉沉的脸,下意识摸了下屁股。
那种被小竹鞭打屁股的痛感,顷刻间,又浮现在了他脑中。
就在他担心受怕之际,又听他爸道了句:“明天跟同学们道个别,以后,在首都上学。”
云慕言老实的点了下头,心里又哀叹道,完了完了,换学校,他中午的鸡腿,就没有了...
哀叹过后,他又不由的想,这人该不会是在首都给他找了个后妈?
他可不要,他的妈妈,是照片中那个温柔的女人。
独一无二。
乔今安正在开会,鼻尖一阵阵发痒,想打喷嚏。
会议结束,玫琳递来一份整理好的文件:“乔副总,这是恒言地产的相关资料。”
“谢谢。”乔今安道谢,从玫琳手中接过资料,飞快扫视起来。
殷商的重心,是房地产建筑,她此次回国 ,参加完乔煜婚礼后,跟恒言,还有一个重要的业务要谈。
乔今安审阅完资料,抬头问:“玫琳,你下班前,帮搞到恒言执行总裁的联系方式,好吗?”
今天?玫琳瞄了眼时间,下午三点整,距离下班不过两个小时,她如何查得到?
“我尽量。”玫琳说着,人已经开始往自己的办公室迈。
没办法,这乔副总的工作能力,比商总还强硬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