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乔今安叫来医生,重新给他包扎了伤口。
点滴打完后,她提了包,没有过多言语:“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人叫住:“安安,记得熬粥。”
云景尧顿了顿,又道:“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他知道留不住她,是以也不多做挽留。
而门口却传来了一声调侃:“哟,要不是亲眼瞧见,我咋都不信这种情意绵绵的话,会是我们阿尧说的啊。”
赵阙行堵住了乔今安的路,吊儿郎当的笑着:“我看阿尧舍得你回去,不如多留留?”
“聒噪。”乔今安冷了脸,赵阙行现在在她这儿,成功的排上了号儿,可以说是她最讨厌看见的人:“好驴不乱叫,让开。”
赵阙行斜了下肩膀,果真让开:“骂人的话怎么都和阿尧一模一样,真够默契。”
“疯狗。”乔今安低骂一声,往病房外走。
赵阙行盯着她的背影,等她到了门口处,才慢悠悠道:“啧,我话都没说完,怎么气冲冲的就走了。”
又扭头看着云景尧:“阿尧,你前妻脾气够冲啊。”
病床上的云景尧心情本来来很好,听到他这么句,瞬间沉了脸。
“赵阙行,你是不是非要学别人嘴贱?”云景尧的眼神带了压迫感。
赵阙行不敢再胡乱打趣,把话题扯开:“你前任小舅子,我给叫过来了。”
门口的乔今安脚步明显的出现了停顿,她盯着赵阙行问道:“乔煜在哪儿?”
说曹操曹操到,赵阙行指了指她的身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乔今安抬眼一看,果然是乔煜。
乔煜脸色略显苍白,两眼下青紫一片,显然是没休息好。
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眶,微微湿润:“姐,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乔今安抬手,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不小,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
就连沙发上的赵阙行也被吓得弹坐起来:“艹,这么狠?”
转而幸灾乐祸的看着云景尧:“这力道不小,阿尧,你以后好日子还长。”
后半句乔今安没听,脑子 里回荡着的,只有赵阙行的那个字——狠。
狠吗?
她心底就像被灌满了各式各样的中药,泛着浓烈的苦味,却又挥散不去。
不狠能行吗?她多么希望,这一巴掌,能够彻底打醒乔煜,不要再去做傻事!
“我抽空回去看蕊蕊。”乔今安强按下起伏的情绪,对赵阙行道:“也向你保证,这是他最后一次接近赵蕊。”
乔煜垂着头,心中不好受。他知道,乔今安是在变相的替他道歉,赵家不会接受,所以改成看保证。
道歉,分明是该由他来说的。
愧疚的感觉,好似千万只蚂蚁,霎时爬满了他的心尖。
沙发上,赵阙行点点头,算是接受:“还有下次,拿命交代。”
“再执迷不悟,我与你,也不再有半点关系。”乔今安望着乔煜,说了最为决裂的话。
乔煜怔了怔,想要答应下来,嘴巴却好似粘了胶水,久久不能发出点声音。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痛到麻木。
他对赵蕊是真心实意的感情,难道就要败在身份悬殊上吗。他好累,为何他做了这么久的准备,甚至搭上了段婚姻,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任何事物?
“好。”不知过了多久,他苦笑着应了下来。
眼中的犹豫与不甘,被病床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云景尧半眯着眼,若有所思。
随后他将视线,落在了乔煜身上:“你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安安,我想单独与他聊聊。”云景尧声音轻柔,语气带着尊重的请示。
若是从前,乔今安是戒备的,今天却没有阻拦。
乔煜进了病房,赵阙行坐在远处,动也不动,像要等着看好戏。
云景尧一记眼神刀过,他才依依不舍的起身,酸溜溜道:“哟,还说上悄悄话了。”
赵阙行倒也还算贴心,知道帮忙将门带上。
等房间里彻底静了下来,云景尧悠悠问乔煜:“不想放手?”
“这是我感情方面的事情,您也要过问?”乔煜对云景尧一向没有好感。
他说完就等看云景尧脸色变幻,却没想,后者波澜不兴。
云景尧像是自说自话:“乔煜,我很懂你现在的感受,实际说来,我的处境比你还难,至少你与赵蕊,算是两情相悦。”
他忽而笑了下,有些苦涩:“我从前不懂感情,过于自负,后来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她却已经走远了。世界上许多事情,阴差阳错。你与赵蕊之间,隔着的是身份与地位。我与你姐姐之间,隔着的是算计与伤害。”
“感情的事,不像天平,能够完全的区分对错。就好像你无法决定你的出生,我从始至终也是被蒙在鼓里。无论始作俑者是谁,最后买单的人,一定是先动心并且情难自禁的人。”
“我也想过放弃,但不甘心。爱像沼泽,越是挣扎,陷的越深。”他摇头,眼中有些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