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受伤。
沈逐风心生无奈,真是被伺候的命。
当什么教主啊,当少爷算了。
江叙唇角微扬,“干什么?不是说好今晚我来干活,感谢沈少侠这两日的照顾么?”
“是你说的。”沈逐风纠正道。
“可我当你默认了。”江叙伸手去夺,却被沈逐风抬手格挡在外。
“技艺生疏,就别糟蹋粮食了,若是烤焦了,岂非对不起这两条性命?”沈逐风乜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
江叙轻轻啧了一声:“是此前我姿态放的有些低了么,沈少侠对我说话竟这般不客气。”
沈逐风:“客气能当饭吃?”
在待人接事这方面,他向来都有分寸,从不会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客套有礼早已成为习惯,一直以来也从没觉得这样与人相处有什么问题。
直到这些时日和江叙相处下来,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他才发觉这样不受拘束的说话,其实轻松很多。
况且眼下,他对江叙还没梳理好自己的心思,找不到合适的状态面对他。
那就随心些好了,反正江叙这人,也一向都是随心所欲的。
他还那么守礼做什么?
“你说得对。”江叙表示认同,没跟他争夺,默默拉开了距离,把另一只野鸡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比起之前动不动就有心或无意地贴在一起,现在的江叙是能挪多远就挪多远,连胳膊都碰不到一下。
沈逐风抿起唇角,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烤鸡。
江叙也再没找什么闲话,甚至在他将烤好的野鸡递过去的时候,甚至抬手拒绝了。
美其名曰他现在没受伤,不好意思再让人照顾,他就吃自己烤的鸡就行。
那一瞬间沈逐风脸上的表情变换,在火光的映照下,不可谓不精彩。
【在下不才,来浅浅解读一下小沈微表情的大概意思:他变了,他竟然连我烤的东西都不吃了!爱果然会消失!对吗?!】
【哈哈哈哈,磕学家姐妹的眼睛就是尺!这么微妙的表情变化都能解读出来,好!】
因为知道江教主的口味有多挑剔,沈逐风烤鸡的时候还格外关照了火候,烤得那叫一个外皮金黄,内里香嫩多汁,再加上香茅草和野姜的加持,新鲜的野鸡肉一点腥味都没有。
可这么精心烤制的野鸡,江叙居然不要。
沈逐风心里有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是他自己求来的。
江叙既然已经拒绝,他也拉不下来脸哄着江叙一定要吃他烤的鸡,没这种必要。
两种情绪拉扯下,沈逐风的表情可算不上好看,手上的烤鸡也是食不知味,偶尔朝那抹红影投去目光,复杂极了。
江叙在心里解读了一下沈逐风的眼神含义,归结下来只有四个字能够概括——
‘我也是贱。’
确实是贱。
江叙忍着笑低头撕下一口鸡肉送进嘴里。
不过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个道理,上赶着不是买卖。
他们沈公子啊,就是太矜持了。
饭后江叙没跟沈逐风争着收拾残局,走到岩洞外接着岩壁上流淌下的小水流洗了手,又往外走去。
几乎是刚迈出去第一步,身后就传来了沈逐风的询问:“你去哪?”
“洗澡啊,”江叙转头看他,表情自然,“怎么了?”
若换做之前,他这话后面定会接上一句‘沈少侠要一起洗吗?’
可什么都没有,就到此为止了。
“夜里……”沈逐风忍着心头的复杂,找回声音,继续说道,“蛇虫鼠蚁多,你自己注意。”
江叙笑了笑,勾起腰间挂着的药包:“放心,我这有蔺大夫给的好东西,蛇虫鼠蚁只会退避三舍,沈少侠若是累了就早些睡,不用管我。”
“……嗯。”
看着红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沈逐风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习惯了江叙的亲近撩拨,并对江叙的有意疏离很不习惯。
他抬手落在心口处,心跳平稳,却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它攥住。
年轻的剑客,平生第一次品尝到感情中的酸涩,这感觉并不好受。
没有要逗弄的人,江叙这个澡洗的很快,清洗干净的衣物,也用他的独门绝学红莲业火给烘干了,效率堪比烘干机。
在他穿好衣服往回走之前,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
回到岩洞里,江叙看着沈逐风衣服下摆处沾的绿色苍狗,笑而不语,走到自己‘床边’坐下。
“沈少侠不去洗漱一番?”
沈逐风:“洗漱过了。”
江叙本想看破不说破的,但看这人假正经的君子模样,还是没忍住,躺下留给沈逐风一个后脑勺,悠悠开了口:
“衣摆下面的苍狗,还是摘一下吧,别扎着自己了。”
沈逐风一怔,立马低头看去,沉默了。
以江叙的实力怎么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意识到这种明面上拒绝,但背后偷偷跟上去的行为有偷窥嫌疑,沈逐风想要解释,“我不是……”
“我知道,沈少侠只是担心我罢了,不必解释。”
“沈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