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白蜡杆有白字,本身也是白的。
但白峰弄来的白蜡杆是青皮的黑拉杆。
在经过简单的修剪枝叶处理后,要进行高温烘烤,这样白蜡杆的木质部能和韧皮部更好地结合在一起。
在杆子冷却之前进行校直,冷却晾干后用水沙磨光。
整个加工过程没有破坏白蜡杆的任何组织成分,最后的白蜡杆是白蜡杆里弹性和韧性最好的。
外表为黄绿色,称为黑蜡杆。
古代的枪杆就是这玩意儿,他现在拿来钓鱼没问题吧?
白峰把这两支白蜡杆处理完毕,就立着竖在山墙下。
这玩意不能躺着也不能倚着,会变形,只能这样直上直下地立着。
他还没有鱼线鱼钩,暂时还不能去钓鱼。
大队供销社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只能去总社。
明天他去公社办事儿,顺便把鱼钩鱼线买回来。
但钓鱼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爱好,或者说是无聊之时的一种消遣。
如果他有别的事情做,是肯定不会在钓鱼上浪费时间的。
今天好像没什么事情做,白峰决定在村子里走走。
到父母家去看看。
自己当初猫三狗四的让父母很不待见自己,连带着媳妇和孩子也不受他们待见。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父母,自己有错在先。
现在既然要重新做人,自然就要缓和双方的关系。
白峰从上边一路向下,沿途和遇到了乡亲们打打招呼,最后来到了父母家。
白峰的父亲白河山虽然家在海边住,但却不是渔民,甚至他都没有出过海。
他是一個瓦匠,现在勉强算是一个小瓦匠头,领着六七个人在外面给人家盖个民房,垒个厦子院墙什么的。
严格来说三四月份正是个人家盖房子,垒厦子的高潮阶段。
但白河山最近却老在家里坐着,最大的可能性是活儿不多,没有活儿干。
这也不奇怪。
毕竟没有谁家会闲着没事儿盖房子玩儿。
白峰清楚地记得,盖房子的高潮阶段是八九年到九二年这几年。
这几年不管是海边还是山区,盖了大量的房子。
那段时间,几乎是家家户户都盖房子,房子也盖得越来越气派,不像现在的房子憋憋卡卡的。
而现在,除非有人家儿子要娶媳妇没地方住才会盖新房,否则是能对付一天就算一天。
一家十多口人挤在三间四间房子里的比比皆是。
白峰来到父母家的时候,白河山正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望着不远处的海面发呆。
“爸!闲着呢?”
白峰向老子打了个招呼。
白河山淡淡地看了儿子一眼,没说话。
白家三个儿子,老大老实巴交,老三虽然有点奸猾,但也不是胡作非为之人。
可为毛就出了老二这么个蹦种?
白河山曾经纳闷过很多回,也没弄明白老二这货到底像谁。
白峰从兜里掏出一盒两毛五的长庆烟递到老子的手里。
“昨天上集回来托人家拖拉机送东西,给人家买的烟人家没要,我现在不抽烟了,给您抽吧。”
“嗯!你现在不抽烟了?”白河山对儿子递过来的烟倒是没拒绝,但是儿子说他戒烟了却让他惊讶。
这小子没进去之前可是吃喝嫖赌抽...
别冤枉儿子,这里没嫖什么事儿。
除了没嫖外,其它的都占全了。
“在里面待了两年,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烟和酒不但是白瞎钱的东西,更是能消磨人意志的因素,借着在里面也碰不到这些东西的机会,我把烟和酒都戒了。”
“真的戒了?”白河山并不相信。
“这您有啥不相信的,我有必要骗您吗?”
“真要是戒了还真是好事儿。”白河山撕开包装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白峰拿起老子边上放在石头上的火柴,划火给老子点燃。
“你托拖拉机往回拉东西?你买啥了要拖拉机往回拉?”
“买了一台缝纫机!”
白河山的眼睛瞬间瞪大:“你买了台缝纫机?”
“啊!有啥奇怪的吗?”
“前几天你买了辆自行车,昨天买了台缝纫机,你小子抢劫了?”
“爸!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我抢劫了?我就不能凭自己挣钱?”
“你凭自己挣钱?你凭啥?你自己以前都干啥了心里没数吗?”
“以前不是以前吗,我这不是改造了两年改好了吗,人都是有变化的,你们以后不能再用老眼光看我。”
“那你说说,你的自行车和缝纫机哪儿弄钱买的?两样东西可是小三百元,可不是小钱都能盖两间房了。”
“都是赶海赶的,第一次我和涛子广子初一那天下了二滩,踩到了海参窝...”
“你下二滩了?以前二滩年年死人,这些年都没人敢去了,你们几个活腻味了去下二滩?”
“嘿嘿!就是因为没人敢去,那里的货才多,我们才能踩到海参窝,否则哪里抡到我们。”
白河山想想好想也很有道理,就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