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九号早晨,白峰吃完早饭来到外面,感觉一下今天早晨的温度。
好像比昨天还冷,不过小河还没结冰,这就说明气温还是零上。
摸摸拖拉机的发动机机体,冰凉。
拔起机油尺看看机油,机油还行,还没凝。
但是柴油就有些不妙了,有变糨糊的可能。
零号柴油现在就不太行了。
如果现在是八九点钟,太阳升起来,温度高一点的话,零号柴油还勉强能使用。
该是去买高号柴油的时候了,先买两桶十号的,再买两吨二十号的,基本也就够用了。
还应该找个地方做两床机被,这个就只能去街里了。
韩东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昨天晚上你放水没有?”
“放了!今天早晨我看天有点冷,还烧了半桶开水。”
这就对了,冬天启动车还是要靠热水,不过现在用热水就早了点。
“你早晨跑到这里,柴油冻没冻?”白峰问。
“没有啊!挺顺当的。”
“可能是从你们村到我们村这段路不好走,拖拉机左右摇晃,油箱里的柴油老咣当凝固不了,等你跑大道上就危险了,把这个喷灯带上。”
白峰拿了个喷灯给韩东。
“会用不?”
“干啥用?”
“万一路上油路凝固了,把喷灯点着往油管上喷一喷就化了,然后给柴油泵放气,否则打不着火,别把我电瓶干废了。”
韩东属于那种只会开车不会修车的二八夹司机,这种司机在八十年代,根本就没有人雇。
那时候的司机,你不但得会开车,你还得会修车,而且水平还不能太低了,就算达不到修理工的水平,你也得差不多。
车半道出了一般的毛病,你三捅两捅得让它能跑回去才行。
白峰还得告诉他万一油冻了,要喷什么地方。
“一般油冻了,都是油管和油箱开关这里,因为油管细的原因,你把喷灯点着...这喷灯是这么用的。”
白峰先教韩东怎么点喷灯,然后拿着喷灯亲自把要烤的油管和油箱开关示范了一遍。
“我待会去拖拉机看看有没有十号油,你整两桶回来,有十号油就不怕了,对了!把土暖气炉捎给肖德贵。”
白峰和韩东把土暖气炉抬到车斗上。
韩东开着拖拉机走了。
韩东走了,白峰却不急,梁萍和叶涛还没来。
这两个家伙七点半才晃晃来了。
白峰发动车拉着两个人和两个空油桶来到了公社,把叶涛和梁萍送到供销社后,他就开着拖拉机来到了拖拉机站。
赵海的拖拉机在拖拉机站里停着,他人却没在这里,不知道跑哪里去鬼混去了。
他在不在无所谓,赵平原在就行。
“赵叔!没有十号柴油给我弄两吨?”
正在喝茶水的赵平原差点呛着:“多少?”
“两吨呀!您这要是多,五吨我也不嫌乎。”
“我呸!你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还两吨!两桶都没有!”
“您这就开玩笑了,两桶您肯定有,但我嫌少!”
“嫌少?就两桶,一桶只能给你三百二十斤,爱要不要!交钱?”
“多少钱?”
“一百三十元一桶。”
“就两桶啊!我可是拉了十个油桶来。”
“两桶就不错了,总共拖拉机才给了三吨十号油。”
“那么少呀!那过些日子有没有二十号?”
“这个不知道,元旦以后再说吧。”
元旦以后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能来得及吗?
白峰交了二百六十元,然后跟着赵平原到油罐去加油。
赵平原往白峰车斗上一看,眼睛瞪得像煤球似的。
“你拉十个油桶在哪了?你这不就拉两个桶来吗?”
白峰抠抠鼻子:“嘿嘿!我知道你就能给我两桶,我就拉两个油桶来。”
“麻痹的,你小子一个屁两晃。”
接了两桶油,白峰甩了两盒烟给赵平原。
“你家大海哪里去了?”
“说是上街去买什么东西,七点来钟就走了,”
原来是上街去了。
“那赵叔我走了啊!我去供销社拉人。”
白峰开着拖拉机来到供销社。
他走进供销社家电组的时候,意外地没看到叶涛和梁萍。
嗯?这两货跑哪儿去了?
“二叔!我们队没来两个买电视机和自行车的人吗?一对青年情侣。”
“是有一对情侣来过。”
“他们东西买到没有?”
“算他们运气好,电视机昨天才来,我们昨天下午关门点货,今天早晨他们就来了,自行车和电视机都买了。”
“那他们人呢?”
“说是去登记去了,他们告诉我等你来就把东西装车上,在那儿呢!”
都要结婚了,自然是要去登记的,登记了就是合法夫妻。
韩延贵抬手一指,白峰就看到自行车场地那里铁栏杆里面果然有一台‘金鹿’自行车和一台‘百花’牌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