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袁郎君的表情很冷,声音更是刺人。
文治礼听到这话急了。
自从被誓言雷劈以后,他就被刑部以“杀妻”罪名关押调查,幸亏他当初收买的地痞流氓还没来得及动手,忘性也大,压根不记谁来找过他们。他在牢狱中被反复揍了几顿后,侥幸被释放出去了。
但没有林姑娘的资助,他只能重新与其他人一起挤回大通铺。天天蚊虫骚扰,饭菜难以下咽,最重要的是曾经同窗们幸灾乐祸的眼神,都令文治礼难以忍受。他甚至都在想,他能出来,是不是另外一种报复。
文治礼想逃离京都,远离这一切,但他根本出不去,一旦一靠近城池门就会被防卫军打一顿。
他也是走投无路,打听到程卫宁的心底最软,而且与国师交情深,他想曲线救国,才找了袁郎君求助。
文治礼不肯走,道:“袁郎君,在下找人是有正事。而且你怎么会不熟呢。他还帮你介绍了王夫人啊,那一位可是……”
袁郎君听到王夫人,就想到逝去的那一堆金银,脸色“唰”黑了。
“没有!”袁郎君很不耐烦,“没有介绍。”
文治礼一哽:?
“咳咳咳!”旁边一男子不停地轻轻咳嗽,“文兄弟啊,你也知道那个灾星吧。袁郎君好心留那人留宿几日,你猜怎么着,霉运发作了……就,没了。”
文治礼一开始不以为然,什么灾星,他倒觉得袁郎君有些假,自己清清白白,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是倒霉蛋什么的。只是他懒得掺和这种事。
但听到后面,文治礼嘴角微微抽搐:……
什么?!作没了?!
他以为的大腿和他一样,都被抛弃了?!难兄难弟?!
绝望之下,文治礼脱口而出:“你也被雷劈了?说书人怎么不说你啊!”
袁郎君下意识护了下自己的头巾,脸色更难看了。
这时,之前护着袁郎君的才子立刻护着道:“这就是成熟贵妇与贵族小娘的区别了。贵妇做人做事留一面,这也代表,日后好相见。”
文治礼脸色难看得明显。
袁郎君也觉得很丢脸,什么做人做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王夫人不过是不够上心,纯粹把他当个玩意罢了。
“好了,别说了。”袁郎君挥了挥手,然后很不善地看向文治礼,“你怎么就出来了,是牢饭没吃够吗?!”
文治礼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红。
尤其注意到其他学子都很淡定的脸色,文治礼更崩溃了,他“你,我,他……”好几个字冒出来,但又咽回去。
袁郎君心情舒畅了。
他忽然想到文治礼急于求成,是一个绝佳的试探棋子。
他随口道:“其实你想要翻身的话也可以。只要你能问到科举考官的出题偏好,我们能保你。”
好几个郎君眼睛一亮:对啊!袁郎君说得对!可以把文治礼哄成冲去询问考官喜好的傻逼啊!最佳的探路石啊!
但很快,有人低声道:“可惜贵族不愿意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袁郎君打了一下手。
袁郎君慢条斯理道:“有些世家不愿意见,那就不见嘛。但大夏又不是只有世家贵族,还记得王郎君之前说过的话吗?没有机会见,诸位可以创造机会。”
众人一愣,王郎君说的不是碰瓷皇帝吗?!
但紧着,他们意识到袁郎君的意思,这是哄骗文治礼去碰瓷皇帝啊!对啊!有莽撞的文治礼顶在前面,他们后期再出面斥责文治礼碰瓷皇帝,这样既能刷存在感,还能减少被皇帝厌弃的机会。
郎君们纷纷出声,“没错,我外家的妹妹与二公主有些交情。”“我认识吏部的人。”“我有吏部郎中的拜帖。”……
他们说完以后,齐刷刷地看向文治礼。
文治礼心下一喜:哈!保我?!当我是傻逼?!不过能给我联系上贵人的机会就可以,至于见到贵人以后说什么,那还不是我自己决定的。
思及此,文治礼立刻举天发誓,一定会好好演戏给大家创造机会。
双方笑盈盈地面对面站着,但一方后手拎斧头,一方后背藏匕首。
……
一个月之后,后山苑。
祈悦牵扯马头,元软骑着小矮马“哒哒哒”来到被重兵围起来的石屋前。
一股又一股的浓烟从高高的烟囱上冒出。
前坪上工匠们都在努力抡大锤,“哐哐哐”的打击乐引起一阵阵的回声,旁边还有工匠抱着足有一米高的瓦罐,在不停地给模具浇水,冒出“滋滋滋”的白雾。
元软刚想凑近一点看,就被祈悦调转了马头,往最右边走去,在相隔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有一栋临时搭建的房屋。
元软忍不住拉了拉祈悦的手指:“看,看。”
祈悦点头:“等熄了炉火,我再带你过去看。”
系统:【哈哈哈。七公主说得好!那地方太危险了,你又这么小,万一掉进去怎么办。】
祈悦拉扯马缰绳的速度,瞬间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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