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身份后,一行人顿时成了城主府的座上宾,请苍翎加强全城防备的事也变得好办多了。
正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求助信的确不是苍翎所书,他只在沧澜城附近的州府广发了榜文,希望有能力的散修前来相助。
消息恐怕连中洲都未曾出过。
对此,苍翎自有一番解释。
只因他不曾对普通百姓出手,所以错估了对方的实力,等前来襄助的散修一个接一个送了命,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这件事上,我确有失职之处,但请诸位留宿从长计议完全是出于好意,以免再有无辜之人为此平白丢了性命。”
他说的那样情真意切,叫人不忍责怪。
何况他们并非中洲人间帝王,治不了苍翎的失职之罪。
元栖尘并不在意他作为一城之主称不称职的问题,从苍翎为自己辩白起,便老神在在,两眼空空了。
“说完了?”
他能坐在这里听完这些没营养的废话已经十分给面子了,随后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旁若无人地带着元霄回到了小院里。
说起来,也算借着天枢宫的名号狐假虎威了一把。
但——
“天枢宫的事,你就别跟着掺合了,这几日先学会怎么运行灵力再说。”
最重要的是,“别和天枢宫那些人走得太近。”
“可是,唐霖答应教我御剑术了。”元霄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柯师兄还有山山还有宸姐姐,他们都对我很好啊。”
听听,这才多久便叫得这般亲热,再多混几日,只怕魂都要飞到天枢宫去了。
元栖尘黑着脸道:“你是我元栖尘的儿子,魔域万魔窟的少主,何时有了一个天枢宫的师兄?”
那是因为,柯师兄看上去真的很靠谱。
大家都这样叫,他就跟着一起叫了,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元栖尘此刻提醒他,他的身份注定与这些人走不到一起。
元霄蔫蔫的,低头嘟囔:“真是这样的话,我这一身灵力又是怎么来的。”
只怪元栖尘耳朵太灵敏,听完后怒气直冲天灵盖。
“你再说一遍?”
元霄还真就壮着胆子又说了一次:“你跟玉山仙君不也走的很近,为什么我就不行?”
其实他还想提自己那位素未谋面但应该是仙门修士的娘,想了想,怕戳到他爹的伤心事,遂憋了回去。
只是现在看起来,说不说也无甚差别。
光一个玉山仙君,已经足够让元栖尘生气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走的近了?”元栖尘火冒三丈。
亏他之前还以为小兔崽子终于长大懂事了,不料三天不打,又想着上房揭瓦。
元栖尘抄起惊鸿就要打,吓得元霄原地起跳,拔腿就跑。
乖乖,这要是挨一下,没个三五天都下不了床。
就在这时,阙子真回来了。
元霄脑子灵光一闪,躲到阙子真身后,抓住他的胳膊大喊:“仙君救命啊!”
数日之前,他还被拎在阙子真手里对他破口大骂。
今日局势倒转,变成了阙子真在他爹面前护着他。
“何故动手?”阙子真抬手拦住了他。
元栖尘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小崽子觉得他二人看起来亲近才动的手。
显得他像恼羞成怒一样。
“当爹的打孩子你也要管?”
阙子真沉吟片刻:“他并未做错什么。”
元霄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狠狠点头,被他爹一个狠厉的眼神又瞪了回去。
“行,找到靠山了是吧。”元栖尘连着阙子真一起瞪,“你别后悔就好。”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
完了,真生气了。
元霄从阙子真身后走出来,对上他的视线,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
元霄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脑袋,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
后悔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算了,我去哄哄他。”
“你去哄哄他。”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元霄不可思议地转头去看阙子真,这次真切地看清了对方嘴角的弧度。
他说:“一点都没变。”
元霄心中有许多疑惑,可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走之前忍不住又看了阙子真一眼,但那抹笑意已然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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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哄他爹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撒娇耍赖卖可怜,好话说尽,终于换来元栖尘大发慈悲的一句“下不为例”。
逃进沧澜城的魔族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唐霖他们几个每天早出晚归,几乎把整座城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半点线索。
元栖尘可不管这些,足不出户,只管看着元霄,顺便威逼利诱,将阙子真压在院子里替他教儿子。
没办法,他自己修为再高,仙门法术也是一窍不通。
午后阳光正好,元栖尘不知从哪要了张躺椅过来,摆在院子的树底下。
他脸上盖了本坊间流行的话本子,说是监督,其实没看两眼,就无聊到睡着了。
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