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宫女踉踉跄跄地搀扶着她,小心地道:“太后,贵妃好像……吓晕了……”
“哀家有眼睛,看得见。”太后不耐地摆了摆手,“真是个胆小的。来人,送她回永寿宫。”
无人注意,棠沅的睫毛轻颤了颤。
“是。”
宫女七手八脚地搀扶着棠沅上了软轿,将她送进了永寿宫。
伺候她又是喝茶,又是擦身,好一番折腾以后,才尽数退了出去。
殿内寂静。
棠沅悄然睁开一只眼睛,环视四周。
这一瞬,她分明听见一声冷笑。
“嗤。”
棠沅警惕地一跃而起。
“谁!”
裴枭辞从屏风后现身,一张俊颜上满是讽刺,他虚虚地拍了拍巴掌,冷道:“贵妃,好演技啊。”
“摄政王也真是阴魂不散!”棠沅反唇相讥。
她不屑于看太后表演杀鸡儆猴,更不想当愚蠢的捧哏,装晕是她当下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裴枭辞深更半夜还在宫中赖着,当真是不怕死!
裴枭辞无动于衷,冷脸连一丝怒意都没有。
“贵妃不仅演技好,嘴上功夫也厉害得紧。”
他好整以暇,却瞧见眼前的美人嫣然一笑。
她宛然伸手,柔弱无骨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
轻轻向下,攥住玄色的衣领,迫向她自己。
棠沅娇娇地望着他,声音百转千回:“嘴上功夫厉害不厉害,王爷还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急着夸本宫呢?”
这番话暗示的意味实在是明显!
裴枭辞喉结轻滚。
“你……”
棠沅手指轻勾,借力打力和他在榻上滚作一团。
呼吸纠缠,帷幔轻颤。
“贵妃,你可知道每圆房一次,蛊毒就会加深一层?”裴枭辞眸底暗藏火焰,按住她一双不安分的手。
棠沅轻笑起来,一双秋水菡萏的明眸比谁都天真,不安分的大长腿又比谁都会挑衅。
她哼一声,磨了磨牙道:“是么?王爷嘴上强硬,身体反而诚实一点呢!”
裴枭辞从未被女子这样磨过。
他怒火中烧,一低头含住了那双不听话的唇。
棠沅被攫夺了呼吸和声音,不甘示弱地咬了上去!
“唔……”
裴枭辞闷哼一声。
她这一下咬得极狠极用力,二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的时候,裴枭辞舔舐到了唇边的血腥味。
“贵妃属相是犬么?”他冷笑连连,恨不得把眼前人拆吃入腹。
棠沅换了个姿势躺着,好整以暇地望着他,道:“王爷这么操心本宫,莫非是爱上本宫了?您中的是牵机蛊,还是情蛊呀?”
裴枭辞额前青筋微突,冷意乍起。
半晌,他起身,理了理凌乱的玄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希望贵妃保护好自己伶俐的口舌,莫要哪一日就成尸体一具了。”
“多谢王爷关怀。”棠沅似是觉察不出他口中的威胁之意,含笑应声。
裴枭辞长眉入鬓,凤眸寒霜密布,盯着她看了片刻,盯得棠沅脊背几乎生汗,他猛然转身而去。
棠沅长出了一口气,把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锦被里。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自己倒是应付得勉强。
“好累啊……”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像是走马灯似的在她的脑海里翻涌,她连自己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睡熟的都不知道。
吵醒棠沅的是陪嫁丫鬟流渺的声音。
“娘娘,快醒醒……太后娘娘命人送了许多首饰来,说是替皇上替您赔罪、安慰您呢!”
棠沅吃力地睁开眼睫,迷迷瞪瞪地哼了一声,道:“唔……替本宫谢过太后恩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流渺给她递茶漱口,低声道:“娘娘,您睡了好久……现在已经是晌午了!您快起身,奴婢为您收拾收拾,太后请皇上为您办了宫宴赔礼,就在今晚。”
棠沅眸底森冷寒光一闪。
“拘着这些虚礼,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傍晚的琼华宫,华灯初上,光芒耀目。
比灯光更耀目的是坐在皇帝左侧的美人,华贵宫装,精致妆容,顾盼神飞。
“贵妃,吃菜。”年轻的小皇帝稚气未脱,已有天家大气,他冲棠沅微笑,“昨夜呢,是朕不好,你莫要挂在心上。”
棠沅敛眉,露出一个笑容。
“臣妾不敢。”
小皇帝顷刻间有些晃了神。
他虽然不喜棠沅,也已有内宠。
但是,这一刻棠沅的风华堪称倾城,一笑倾人国,不外如是。
“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你看看是否合你胃口?若是你喜欢,朕把御厨送到你宫中小厨房去。”小皇帝轻咳一声,声音里带了些温度。
棠沅依旧保持着微笑,福身施礼。
“是。”
皇帝的右手侧传来一声轻笑。
“贵妃娘娘,昨夜皇上虽然宿在嫔妾宫里,但是呀……您看,这些菜都是您爱吃的,皇上心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