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瞥了眼出现的人,语气淡淡地说:“本宫有本宫的选择,如何能叫自讨苦吃?倒是王爷,这会儿入宫,就不怕被人发现踪迹,暴露了你我之间的关系,可不是好事。”
裴枭辞缓步走到棠沅面前:“你我的关系,还有必要瞒么?”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棠沅,直看的棠沅下意识移开目光。
“一些不得已为之的选择罢了王爷该不会记仇了吧?”
“本王倒是想记仇,不过……”
裴枭辞冷笑一声:“贵妃娘娘这般可怜的模样,可让本王记不起仇,说吧,为何要与太后对着干?”
棠沅缓缓起身:“本宫倒也没想和太后对着干,只是比起太后,本宫觉得皇上更能护住本宫。”
“投桃报李?”
裴枭辞像是听到了笑话,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棠沅的下巴:“既是如此,那为何你的脸成了这般模样?”
棠沅被迫仰头,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她隐约觉出了裴枭辞的怒气,但她不解,这男人在气什么?
“本宫做了选择,自然要承担代价,这很正常。”
说话间,棠沅抓住裴枭辞的手,试图将其推开。
然而下一瞬,裴枭辞的手指就收紧了。
“你搅乱了本王的安排,却说是承担代价,贵妃娘娘,你也不是三岁的孩童了,怎得能说出如此幼稚的言语?”
什么?
棠沅睁大眼眸:“胡说八道!本宫何时打搅了你的计划?你……”
“皇上驾到——”
尖利的声音划过。
棠沅和裴枭辞同时转头,下一瞬,裴枭辞冷哼一声。
“他来的倒是快。”
棠沅瞥他一眼,心想来的再快也没你快。
“沅儿。”
这时,皇帝的声音传进内殿,裴枭辞快速从窗子翻出去。
棠沅盯着他的背影,确定裴枭辞已经离开,才回身去迎皇帝。
“臣妾见过皇上。”
“快快平身。”
皇帝伸手扶住棠沅,目光落下,被棠沅脸上的红肿弄得心头一震。
“贵妃这脸……”
棠沅低下头,故作惊慌的往后退了两步:“一点小意外,皇上莫瞧了。”
一抹愠怒从皇帝眼里闪过,说什么小意外,他可清楚得很,那是太后动的手。
“是为了德妃的事吧?”
皇帝的手背到身后,脸上的愤怒不做分毫遮掩:“放心吧,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棠沅没有做声,太后在明面上确实不如皇帝,但皇帝终究是新皇登基,底子还薄弱,这两方若对上,谁输谁赢真说不准。
不过……棠沅不介意在旁边看戏。
想着,棠沅挤出泪水:“皇上莫要动怒,臣妾无事的,您千万不要为此和太后对上,她……是您的母亲啊。”
皇帝脸上的愤怒愈发明显:“母亲?呵!”
他冷笑着,那个女人算什么母亲?
若非……
想起往事,皇帝深吸口气,抬手抹掉棠沅面上落下的泪水,棠家人明摆着偏袒太后,他若要对付太后,可不能将贵妃牵扯进来。
“朕知晓沅儿的顾虑,不会乱来,沅儿这几日就在这宫里养着吧,待脸上的伤好了,再出去。”
“好。”
棠沅噙着泪水点头,一只手抓着皇帝的衣袖,亦步亦趋的跟着皇帝走。
一个时辰后,皇帝离开。
棠沅派流渺去打听消息,很快就知晓皇帝去了玉溪阁。
“听宫里的人说,皇上打算将永宁宫给蓉……德妃娘娘,娘娘,那永宁宫离养心殿那么近,皇上怎能,怎能……”
眼见着流渺一脸不忿,棠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一个住处罢了,皇上给谁就是谁的,用不着生气。”
“可是……”
流渺欲言又止,良久低下头,眼眶都有点发红。
棠沅暗中叹了口气,流渺这是气坏了。
不过也是,她挨了几个耳光,脸都伤成了这般模样,皇帝也没做表示,流渺生气属实正常。
想着,她又拍了拍流渺的手背:“好了,本宫知晓你在气什么,但是流渺,我们如今是在宫里,便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不是么?”
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又或者摄政王,棠沅都没有能和他们直接对上的能力。
小心行事,才是保命的关键。
正想着,外间传来小太监的询问。
“娘娘,全福公公来了。”
全福?
皇帝才走没多久,他过来做什么?
棠沅心中疑惑,却还是出声:“让他过来吧。”
“奴才见过娘娘。”
全福恭敬行礼。
棠沅看着他,稍稍抬手:“不用多礼,不知全公公这会儿过来,所为何事?”
全福笑着说:“是皇上,皇上让奴才给贵妃娘娘送些东西,都抬进来。”
随着全福的话音落下,一群小太监抬着箱子入,箱盖打开,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绸缎布匹。
“皇上说,过段时日便是万寿节,贵妃娘娘是宫里最尊贵的女子,自是多些排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