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气氛陷入凝滞,德妃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棠沅也没做声,就那么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随着时间流逝,德妃眨了眨眼:“娘娘误会了,妾只是来寻娘娘要一个……”
“说实话,对你没有坏处。”
棠沅觉得无奈,她已经把态度摆的很明显了,可为何德妃就是要装傻呢?
“你可想清楚了,在这宫里,只有本宫从未对你动过手,甚至还帮过你,你确定要为了他们,让本宫彻底站到你的对立面么?”
四目相对,德妃再次沉默。
见状,棠沅摇了摇头:“流渺,送德妃娘娘……”
“离开”二字还未出口,德妃便出了声:“妾不走,妾这次,这次是为了皇上来的。”
“哦?那太后的话?”
棠沅刻意停顿,德妃抿唇,小声地说:“太后觉得,妾会对娘娘出手。”
还不老实!
棠沅冷笑一声,审视的眸子将德妃上下打量了一遍:“废话本宫就不说了,皇上的打算,本宫心里知道,想必你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至于太后的话,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总归最后承担结果的不会是本宫,你觉得呢?”
“退下吧,本宫乏了。”
流渺早就等在了侧边,听见这话,立时上前请德妃离开。
德妃摇头,轻声说:“如果妾能帮娘娘打消皇上的想法呢?”
棠沅摸着下巴,她不怀疑德妃有这个能力,但关键是,不管德妃能不能做到,都不会影响到她。
她点明了这点,德妃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娘娘,就不给一个机会么?”
“机会?你需要本宫给你机会么?”
棠沅将问题抛回去,位分也好,地位也罢,整个宫中,德妃是最特别的一个。
特别到,就算是太后想针对,都得绕上一大圈。
这样的人,棠沅真不知道该如何给她机会。
“行了,你也别在本宫这儿待着了,该如何便如何吧。”
德妃欲言又止,良久后低头离去。
流渺回转,忍不住问道:“娘娘,德妃娘娘已经得了那么多宠爱,为何还要像娘娘低头?”
“她怕了。”
“怕了?”
看着流渺疑惑的神情,棠沅微微一笑:“皇上和太后的举止,让她不敢再跳了。”
她初入宫,当时还是答应的德妃,就敢直接给她下绊子,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可转过头,太后的手段让她畏惧,而皇帝打她入冷宫,更是让她看清了皇帝的凉薄。
如此种种,德妃怎能不怕?
所以她转移了视线,想从她这个贵妃身上寻一个安全。
要棠沅说,德妃就是想的太简单了,以她如今的身份,稍作手段,还不是能直接拿捏皇帝?非得做些多余的事。
唔,目光有点浅了。
流渺抿了抿唇:“若按着娘娘所言,那德妃站在娘娘这边,不是更好?”
说话间,她递上一杯茶。
“还不到时候。”
棠沅接过茶盏啜了一口,德妃是个助力不假,但如今她的心思还在皇帝身上呢,她可不想赌万一。
一次相助只能让人记着,只有真正绝望的时候,才能彻底收拢人心。
她没有多说,流渺也没再多问。
当天晚上,棠沅在内殿等到深夜,终于等到了裴枭辞。
“本王听闻,皇帝让你难为了。”
低沉的声音里隐隐带着火气,棠沅瞥他一眼,走到烛火旁,拿起剪刀将蜡烛挑的更亮些。
“难为与否,是本宫的事,倒是王爷,还没去南边?”
裴枭辞冷笑:“皇帝封锁了城门。”
棠沅惊愕,抓着剪刀的手僵在半空,随后笑了:“没想到,王爷也会配合留下?只是……”
她顿了一下,转过身继续道:“皇上的动作真能留下王爷?”
裴枭辞双臂一展,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将他的衣袖吹起。
烛光晃动,男人高大的身影投在棠沅身上,带着一股无言的压迫感。
“本王不是已经留下了?”
棠沅嘴角微抽,她可不觉得裴枭辞的留下和皇帝有关。
“京中又出什么事了?”
她一句话,将内殿中的对峙感抹消。
裴枭辞叹息一声:“你的敏锐,还真是一如既往。”
“多谢夸奖,所以,王爷是为何事留下的?”
“羌族公主。”
棠沅立时起了兴趣:“云安公主是么?那两个人谁是真的?”
裴枭辞眼神复杂:“与你一同回转的那人,是真的。”
棠沅立时眯了眼:“连公主都能被人替换,羌族那边,怕是出了不少事啊?”
裴枭辞一手负在身后,缓步到了棠沅身前:“比起羌族,贵妃娘娘应该想想,自己身上的问题。”
下巴被擒住,棠沅微微抬头,与男人幽深的眼眸对上。
短暂的停顿后,棠沅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本宫倒是觉得,本宫身上的事比不上云安公主,唔!”
一声闷哼,二人唇齿相交。
但不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