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德妃很是平静地说:“妾在烧练字的纸。”
棠沅盯着香炉,良久后说道:“你觉得皇上是对的吗?”
“妾不知道,妾只知道,皇上所为皆是为了大周。”
棠沅嘲讽:“他若真为了大周,就不会让羌族人闹出先前的二选一,德妃,老实说吧,你究竟在烧什么?”
话题回到一开始,德妃下意识捏紧手指,平静地说:“妾已经说过了,在烧练字的纸。”
“这么说来,德妃娘娘觉得自己练字的纸,很重要?”
德妃低着头不做声。
棠沅缓步到了她身前,眸子落下,定定的望着香炉里的火熄灭。
“无妨,你不说,本宫去问皇上便是。”
“贵妃娘娘与妾都是皇上的人吧,为何要偏向摄政王?”
棠沅脚步一顿,自她出现起,德妃就一直摆出抗拒的姿态,不想与她正面交谈。
更甚至,二人的对话也不见规律,但这不代表,德妃可以直接质问她。
偏向摄政王?
不,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
“都是聪明人,有些废话就不用说了,我只问一句,你心里想的和口中说的,是一致的么?”
屋中寂静,棠沅笑了,径直带人去寻皇帝。
“臣妾见过皇上。”
“你是为了布防图而来吧。”
皇帝背对着棠沅,不等棠沅开口,便说出了她的来意。
棠沅也不意外,缓步进了屋中:“对,摄政王与臣妾说,皇上将布防图给了羌族,但是……”
“是真的。”
棠沅的眼眸瞬间睁大:“为何?您可是大周的皇帝。”
皇帝捏了捏眉心,转过身问:“你觉得,朕这个皇帝的权力大吗?”
棠沅抿唇,前有裴枭辞,后有棠家,皇帝的权力……难言。
“可就算如此,皇上也不能置大周百姓不顾。”
“唉!”
皇帝叹了口气,在棠沅眉头紧皱中开口:“你有你的想法,但朕也有朕的顾虑,贵妃,朕的处境,你不懂。”
棠沅想说她不愿懂,可话到嘴边又收住了,很多时候,不是她开口便能左右旁人的选择。
“皇上会后悔的。”
良久,棠沅吐出六个字,转身离去:“看好皇上,摄政王未回之前,不许皇上与任何人见面,德妃也不行。”
最后五个字,是棠沅特意做的补充。
魏令稍稍低头:“草民明白。”
走出驿站,棠沅看着左右,突然不知该往何处去,军营也好,驿站也罢,都让她觉得陌生。
“快快快,城墙外又有动静了,我们得快些把草药送去。”
一行人从棠沅面前过去,她定定望着,直到那群人的身影消失才回过神。
这时,魏令已经带人在后方等着。
“贵妃娘娘,可是该回营帐了?”
“走吧。”
棠沅回到军营,脚步一顿:“钱郎中现在何处?”
魏令指了个方向,棠沅立时便走了过去。
半路上,她开口问道:“魏先生是谋士吧,既是谋士,为何却留在军营中?跟在王爷身边,发挥的作用岂不是更大?”
魏令微微一笑:“贵妃娘娘的安危,比王爷更重要。”
棠沅啧了声,一听这话,她就知晓魏令是清楚牵机蛊的人。
“魏先生知道的事情还挺多。”
魏令脸上的笑意加深:“侥幸得王爷的信任罢了,到了。”
棠沅朝着前方看去,正好瞧见出来的钱三针,二人的视线对上,钱三针转头就走。
“站住。”
棠沅出声,但钱三针根本没理会,直接进了营帐。
不想见她?心虚了?
棠沅被气笑了,她也不急,脚步缓慢的靠近营帐:“您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本宫去,和您亲自聊聊呢?”
短暂寂静后,钱三针重新出现:“那个问题,确实没解决。”
“既是没解决,那为何不直接说?”
棠沅沉下脸,连她都被蒙在鼓里,若是裴枭辞也没反应过来,他们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钱三针重重咳了几声:“这不是,影响不大么。”
二人都不敢说出牵机蛊,只能模糊着话语。
棠沅轻哼一声:“您的影响不大,就是都能察觉到对方的感觉?”
钱三针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
棠沅下意识反驳,然而话音落下后,她就觉出了不对,再看钱三针,眼神中多了些危险。
“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钱三针:“……”
寂静蔓延,棠沅险些没绷住脸上的神情,这可不是小事。
“您……”
“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但我已经在想法子了,那什么,摄政王呢?他现在何处?”
钱三针话音一转,直接问起了魏令。
“出了些意外,正在城外。”
钱三针愣住:“城外?又要打起来了?”
魏令斟酌着说道:“目前没有,但若是没解决好问题的话,我等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