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渺回到营帐,几番犹豫后,还是将魏令寻她的事说了。
棠沅一听,就知晓是裴枭辞刻意让魏令打听的,不过如此一来,她倒是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云城,真的要出事了。
“娘娘,您说王爷为何要绕那么大圈子啊?而且,您是贵妃,他是王爷,如此举止若传开,岂不是会坏了您的名声?”
流渺皱着脸,越说越觉得问题大,女子的名声最是关键,更何况是宫妃?
“娘娘,他是不是想借着这个举止,让皇上怀疑您啊?肯定是这样,若不是如此,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关心您做什么?可恨啊,皇上已经对您有怀疑了,他这是想害您!”
棠沅:“……”
她该怎么说,她和裴枭辞从一开始就不清白?
半晌后,她轻咳几声:“你想多了,摄政王若真想害本宫,不至于用这种手段,你替本宫去钱郎中那边走一趟,就说本宫……算了,还是本宫亲自过去吧。”
棠沅带着流渺去寻人,最后在伤兵的帐篷里寻到了钱三针。
“钱郎中,您……”
棠沅还没说完,就觉察到了不对,帐篷里的血腥味太浓了,而且一看伤兵,就知道是这两日才受的伤。
棠沅沉着脸询问:“羌族大军不是已经退了?为何你们还会受伤?”
帐篷里的伤兵都很奇怪,贵妃娘娘为何要问他们的受伤缘由?
但他们也没瞒着,老实的给了回答。
“羌族大军确实退了,但只是明面上的撤退,据传回的消息,还有一批羌族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为了防止他们汇合,我们就追击去了。”
棠沅抿唇:“所以,你们的伤都是追击过程中受的?”
“对,不过问题不大,钱郎中的医术特别厉害……”
伤兵们夸赞着钱三针的医术,棠沅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意十分勉强。
没多久,她就被钱三针拉了出去。
“心里不舒服了?”
棠沅点头,如实地说:“我不明白,他瞒着我有何好处?”
钱三针笑了,意有所指地说:“应该是存了些心思,你若真想弄清楚,还是找他本人问问比较好,毕竟……从旁人口中听到的话,容易出歧义。”
容易出歧义么?
棠沅眸子微闪,不过很快,她就敛去了思绪。
“不说这个了,您应该收到话了吧,他让我们尽快回京。”
“不错,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
钱三针说着,打量起棠沅,“看你这样子,莫不是我想回去?”
棠沅眉心紧蹙:“我倒是想回去,但是皇上被留在驿站,他若不走,我又如何能走?”
钱三针摸了摸下巴:“按老头子看,你分明是怕他乱来吧?你怕他……杀了皇帝。”
最后四个字,钱三针特地看了看左右才从口中道出。
棠沅脸色微变:“您在说什么,他无缘无故怎会……好吧,我确实有点怕这个。”
钱三针叹了口气:“这确实是很要紧的事,但是你弄错了一个关键。”
棠沅下意识问:“什么关键?”
“他若动手,那必然是能镇住局势,你只盯着皇帝,为何却忽略了这个呢?”
棠沅愣住,但却是因为那句她只盯着皇帝。
她真的,只盯着皇帝么?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棠沅下意识回了一句,和钱三针对视后,她轻咳一声:“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钱三针疑惑:“你真明白我的意思了?”
“当然。”
棠沅低下头,她或许,弄清楚自己一直在纠结的缘由了。
“我回去了。”
钱三针看着她的身影,待人走过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可要回京城?”
棠沅顿了一下:“等明日再说吧。”
话虽如此,棠沅当天傍晚便去寻了裴枭辞。
“本宫不打算回京。”
裴枭辞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因为皇帝?”
“有他的缘由,但不全是。”
棠沅绕着裴枭辞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本宫就是心里有些疑惑,想弄清楚。”
“哦?不知贵妃娘娘,要弄清楚什么疑惑?”
“摄政王的心。”
棠沅戳了戳他的心口,看着裴枭辞皱紧眉头,不由笑了出来。
“在皇帝的处理方式上,摄政王,你在犹豫什么?”
“什么意思?”
“就是问,你在怕什么?”
裴枭辞笑了,仿佛听到了笑话:“偌大的永国,还真没有能让本王害怕的东西,贵妃娘娘,你这是又被谁糊弄了?与其说这些废话,还是尽快收拾吧,最迟三日,你和钱郎中都得离开。”
棠沅摇了摇头:“摄政王还是改了这自说自话的能力吧,本宫可没打算走,要想让本宫走,那就让皇上也跟着一……啊!”
一声惊呼,棠沅的话戛然而止。
她看着突然凑近的男人,感受着下巴处的钳制,顿时冷哼一声。
“松开。”
裴枭辞眯了眼,缓缓抬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