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稍稍抬头,神态中带着小心:“回皇上的话,那封信,断了。”
皇帝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断了?”
全福面露苦涩:“是的,舒嫔娘娘那儿一直藏着些话,使得底下的人调查一直不顺。”
皇帝笑了,阴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是调查不顺,还是不敢查?”
全福低着头不敢做声。
皇帝怎会不知他的顾忌,眼底的神色愈发冰冷:“继续查,你若不敢动真格,那朕便让……”
一个小太监跑进门,满脸惊慌:“皇上,驿站出事了。”
皇帝沉了脸:“怎么回事?”
“有人在驿站放火,如今整个驿站,连着周围全都被烧了,不仅如此,还有诸多百姓受到牵连,眼下,眼下……”
小太监说到一半,不敢再说下去。
“啪!”
皇帝一巴掌重重拍在御案上:“好,非常好。”
他正盯着裴枭辞,驿站又莫名出事,这当中怎能没有算计?
“皇上息怒,眼下当务之急是将驿站的情形弄清楚,再拖下去,怕是于皇上的名声不利。”
皇帝只觉心口压着火气,他当然知晓此事于他不利,但羌族在边境的事也已传开,倒也好周旋。
“让李瑜去查,务必要弄清楚这件事。”
“是。”
没过多久,李瑜便赶去了驿站。
…
“驿站出事了?”
棠沅重复着碧桃打听来的消息,眉头不自觉皱紧,驿站里住的是羌族质子,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是针对的大周,还是羌族?又或者,是某个人?
罢了,外间的事还是暂时别管了,她还没脱险呢。
想到这里,棠昭捏了捏眉心,问道:“棠昭那边呢?皇上可有查到什么?”
“皇上的人,并未查到贤妃那边。”
没有?
棠沅面露意外,这不可能。
舒嫔拿出的信里,明确说到了贤妃,皇帝怎么可能不去查?
除非,调查的人阳奉阴违了。
这么看来,皇帝对手底下的掌控并不那么强,
棠沅正想着,外间传来行礼声。
“参见太后娘娘。”
碧桃转过头,脸色凝重地说:“娘娘,太后这是来者不善啊。”
“嗯。”
棠沅没说什么,起身迎了出去。
太后依旧是一身的朱红色,衣角划过,勾出了一抹凌厉的弧度。
“都退下吧。”
众人退出内殿,太后走到棠沅身前:“从贵妃降为嫔,棠沅,你是第一个人。”
棠沅单膝跪在地上,闻言垂下眼眸:“世事无常,谁也不清楚日后的情形,这是……”
“啪!”
太后甩手,在棠沅脸上重重落下了一个耳光。
“强词夺理,哀家早就告诉过你,让你歇了不该有的想法,偏你一直阳奉阴违,明里暗里都离不开那个男人,如今你落了险境,他什么都不做,你可心寒?”
维持着被打的姿势,棠沅缓缓转过头:“姑母说笑了,个人有个人的选择罢了。”
“好一句个人有个人的选择,但你现在已经拖累了棠家。”
棠沅直视太后:“是嫔妾拖累了棠家,还是棠家在拖累嫔妾,闹到皇上面前的东西,可不是从嫔妾手里出去的。”
说到这里,棠沅眯了眼:“往深了想,嫔妾是否可以怀疑,此事是姑母做的?”
此话一出,内殿中一片寂静。
这时,太后嗤笑一声:“你是在责怪哀家,不该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可你有想过,这件事本身就不是哀家透露出去的?”
她当然想过,但无论是裴枭辞还是棠诚聪,都没有泄露出去的理由。
更何况——
棠沅微微抬眼,太后今日过来,应该是想保她吧?
敛去思绪,她漫不经心地说:“其他人没有泄露的理由。”
太后被气笑了,可语气却不见波动:“棠沅啊棠沅,棠家怎就送了你这么个蠢货入宫?”
棠沅嘴角微抽:“姑母既认为嫔妾是蠢货,那现在又来寻嫔妾作甚?”
她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太后忍不住深吸口气:“棠沅,你在找死!”
棠沅不语。
太后见状,又深吸了口气。
“哀家问你,你与裴枭辞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先前离宫,是否是跟着他的?”
棠沅还是不语。
太后指着她,声音依旧平稳:“你再不说,可就别怪哀家见死不救了。”
“嫔妾听不懂姑母的话,嫔妾与摄政王从无关系。”
太后眯了眼,余光扫过左右,缓缓收回手:“你就在此等死吧。”
她甩袖离去。
内殿的门关上后,棠沅从地上起来。
同一时间,一个小太监从角落里钻出,快速往御书房的方向跑。
“娘娘,您的脸……”
碧桃一脸急切,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
棠沅摸了摸脸颊,笑道:“无事,不会有影响的。”
她不知太后为何要跳出,